我微笑著看了看葉芊,又看了看路邊的孤墳和樹梢上在風中索索作響的白紙帶,心裡隱隱地恐慌起來。不過,我還是努力裝出極為鎮靜的樣子。
“你小心點,”我對葉芊說,“這腳下的石頭有些是鬆動的!”
“我知道,”葉芊嬉笑著說,“我的身體就像蝴蝶般輕盈,即使踩上去也滾不了的!”
就在這時,葉芊腳下的石頭一鬆,她“哎呀”一聲,一頭扎進了荊棘叢中。
“你千萬別動,”我連忙叮囑道,“越動越扎!”
“那我該怎麼辦?”葉芊絕望地喊叫道。
“讓我先給你拍張照,”我說著拿起相機,一邊拍一邊嘀咕道,“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你等著,”葉芊大聲喊叫道,“我出來跟你沒完!”
“你別往前鑽,”我吩咐道,“拿衣服把頭包起來,倒退著出來,把屁股蛋扎傷總比把臉蛋扎傷好吧!”
葉芊試了試,小心翼翼地退出了荊棘叢。
“這個辦法還真行,”葉芊嬉笑著說,“除了屁股紮了幾下外,其他地方都完好無損!”
“這是經驗!”我認真地說。
“你怎麼知道這個辦法?”葉芊納悶地問,“是不是以前也掉進過荊棘叢?”
“我沒那麼笨,”我呵呵一笑,“以前在漢中時,跟他們到山裡打獵,獵狗經常會不小心一頭扎進刺籠裡,這個刺籠就是荊棘叢,獵狗一般都會倒退出來,不會繼續盲目前進!”
“原來是跟狗學的呀!”葉芊嬉笑道。
“是的,”我認真地說,“人生處處都是導師!愛情也是一樣,何時該進,何時該退,都是一門學問!”
“別廢話了,”葉芊星眸微嗔地說,“我們走吧!”
我看到山路越來越高。
我聽到山風越來越大。
我的脊背也越來越感到陣陣涼意。
就在這時,一隻野雞“撲稜稜”地從腳下飛起,嚇得葉芊驚叫一聲。
“方向沒錯,”我在轉過一道彎後高興地喊叫道,“快看遠處的山頭有一座雷達站!”
“我看見了,”葉芊興高采烈地說,“這和我們的路線完全相同!”
我開心一笑,懸了半天的心終於落下。
葉芊興奮異常,手舞足蹈。
我們爬過了一座山頭。
眼前,出現一處城關模樣的頹牆。
“這就是峰口庵了!”葉芊微笑著對我說。
“是的,”我停下腳步感慨地說,“這座昔日喧華的關城,經過歷史的風雨,現在已經被剝蝕得只剩下一個空空的門洞了!”
“你看那圓形拱門,”葉芊認真地說,“雖然岌岌可危,但是我們能隱約感覺到它往昔的風華雄姿!”
“走吧!”我微笑著對葉芊說,“在距離峰口庵關城西南不到200米的山崗處,就是人們心馳神往的‘蹄窩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