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明園那一抹灰紅鑲嵌色調的牆,在暮色中愈顯神秘和高貴。它們有序地向遠處延伸著,就像這種本來沒有界限的色調一樣無限延伸著,從過去延伸到了現在,也從現在延伸到了未來。
“有很多人想重建圓明園,”我輕聲地對女孩說,“在園子裡也可以看到捐贈的玻璃箱子,鼓勵國人將錢幣投入到那個透明的物體裡!”
“還有許多人說讓圓明園荒廢著,”女孩低迴輕柔地說,“就讓那麼大一片的荒蕪來喚醒人們的記憶,讓記憶成為國人奮發圖強的動力之源!”
“很多人都在爭論,”我語氣平靜地說,“爭論到底是重建還是繼續荒廢?”
“其實有什麼好爭論的呢?”女孩一臉深沉地說,“歷史是修復不了的,搞不好就要弄巧成拙。我們需要看到的是,圓明園是被誰毀滅的?是為什麼被毀滅的?”
我看著女孩清澈純淨的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
女孩莞爾一笑。
“我真的彷彿聽到圓明園的哭聲了!”我語氣凝重地對女孩說。
“我也聽到了,”女孩一臉沉重地說,“圓明園,從1860年經英、法侵略軍焚劫之後,幾乎化作一片焦土的第一聲哭泣開始,哭到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北京再度遭到嚴重破壞;哭到八旗兵丁、土匪地痞趁火打劫,把園內殘存及陸續基本修復的共約近百座建築物,幾乎拆搶一空;哭到辛亥革命後,圓明園無人管理,園中遺物被官僚、軍閥、流氓大量盜走;哭到現在圓明園對外開放的園區只佔總面積的五分之三,另外五分之二成了農田、村莊、工廠,甚至是垃圾場、糞場、墳場……它就這樣在這些洋流氓和土流氓以及土洋結合的流氓的糟蹋下一直哭泣。”
“是的,”我輕聲地附和道,“一直哭泣!”
這時,圓明園的大門出現在眼前。
我們默默地走出了圓明園。
“總結一下,再給報酬!”我在圓明園門口停下腳步對女孩說。
“每個人都應有一顆愛國心!”女孩認真地說。
“是的,”我深沉地說,“自食其力,自力更生,只是做人的最低限度。為國為民為社會效力,才是做人的意義所在。我們每個人都應該有一顆愛國心,盡心盡力地為祖國多做貢獻。”
“你說的對,”女孩呵呵一笑,“如果一個人只想著為自己謀福利,自給自足地生活,他最終也會被社會所拋棄。一個若是連自己祖國都不愛的人,他還有什麼資格立足於自己的祖國?”
“祖國如同母親,”我動情地說,“母親再窮,也是母親!”
“熱愛祖國,”女孩深情地說,“為祖國效勞,這才能體現做人真正的價值!”
“好了,”我微笑著對女孩說,“我要走了,該給你多少錢呢?”
“你看著給,”女孩綿言細語地說,“他們一般都是100元,不過也有50元的。”
“給你!”我說著從身上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了女孩。
“謝謝!”女孩微笑著接過錢後,依舊站在我的面前,欲語還休的樣子。
“怎麼呢?”我納悶地問,“是不是嫌少?”
“不是,”女孩猶猶豫豫地說,“我想用這錢僱你陪我到北大逛一圈,順便想請你幫我參謀參謀一件事,好嗎?”
“僱我去北大逛一圈?”我嘿嘿一笑,“看來這活動經費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了。”
“是的!”女孩嫣然一笑。
“那你真的是北大學生?”我難以置信地問。
“當然了,”女孩微笑著說,“正上大一!”
“那走吧!”我高興地說,“我先請你吃飯,然後上北大逛逛!”
“以後你叫我靈芸吧!”女孩清眸流盼地說。
“那你就叫我作家吧!”我大言不慚地說。
“作家?”靈芸笑得前仰後合,“姓作名家,還是老坐家裡?”
“作家,就是作家!”我一本正經地說,“你懂了嗎?”
靈芸嫣然一笑,點了點頭。
我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