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真的不想成為這個亂七八糟的樣子!”楊燕悔恨地說。
“誰想成為亂七八糟的樣子?”我憤世嫉俗地說,“但是經歷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不想亂七八糟能行嗎?”我忽然感覺自己來了情緒,“痛,可以讓我們忘記痛!悲傷,可以讓我們忘記悲傷!如果你想不開,那就放開地墮落一回吧!墮落之後就是昇華!反正都是已經想到死的人了,還管那麼多幹什麼?”
“你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楊燕皺著眉頭問。
“受過!”我學著趙本山的聲調陰陽怪氣地說,“受過強烈的刺激!”
“你想讓我怎麼墮落?”楊燕一臉厭惡也一臉茫然地問。
“壺中日月長,酒中乾坤大。”
“你是不是想讓我喝醉?”
“是啊!不醉怎麼解千愁呀?”
“醉到你床上更好,是不是?”
“是!”
“然後呢?”
“你說呢?”
“男人都這樣嗎?”
“應該是吧!男人就像狗,女人就像骨頭,沒有不想啃骨頭的狗!”
“我喝!”楊燕說著拿起桌上的啤酒瓶就吹了起來,吹了兩口後問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我微笑著說,“人心都是隔著肚皮的!嘴上噴糞的未必心就壞,嘴上抹蜜的未必心就好!越甜蜜,有時還越須警惕!最甜的誘餌,也許是最毒的毒藥;最大的好處,也許是最深的陷阱!”
楊燕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
不知道她是懂了還是不懂,或者是不懂裝懂或懂了裝不懂。
“真正的愛,”我看著楊燕一臉茫然的樣子激情澎湃地說,“它是理解,是體諒,是幫助,是在你最需要的時候陪在你身邊給你關心和鼓勵的!一個有能力愛你的人,必定是會疼你、愛你、自始至終關心你、幫助你的人,而不是支配你、操縱你、傷害你、在你最需要的時候遠離你的人!這不是愛,是自私,是愚蠢,是不負責任,是卑鄙加無恥!若是留戀這種感情的人就是犯賤!”我忽然發現自己太沖動了,同時,我也看見楊燕一臉的困惑和茫然,“不好意思,有點激動了!”我說著拿起一瓶啤酒也吹了起來,“你不生氣吧?”我問楊燕。
楊燕搖了搖頭。
“其實你說的很對!”楊燕點點頭。
“莫讓‘所戀’變‘鎖鏈’!”我在受到鼓勵後趁熱打鐵地說,“失戀常常教人學會怎樣做人!戀愛時,你敞開的只是一扇通向他的愛情之門,而關閉的卻是所有通向你的愛情之門;分手了,關上通向他的那扇門,會有很多通向你的愛情之門!”
楊燕不再搖頭,也不再點頭,而是低著頭一聲不吭。
“你聽沒聽?”我問楊燕。
“你講你的,我聽著呢!”楊燕依舊沒有抬頭,“我怎麼感覺腦袋裡面亂昏昏的?”
“這就對了,”我陰陽怪氣地說,“現在正是排毒殺菌階段!”
楊燕癟了癟嘴,看樣子是想笑,結果沒有笑出來;也許是想哭,結果也沒有哭出來。
她默默地拿起酒瓶,開始一口接一口地喝了起來。
我沒有勸她。
我知道,對於一個傷心透頂的人來說,有時,忘記痛的方法就是更加的痛,肉體的痛有時真的會讓我們忘記心靈的痛;忘記悲傷的方法就是更加悲傷,新有的悲傷會沖淡我們舊有的悲傷;而忘記所有痛和悲傷的方法,就是放縱,肉體的放縱會讓心靈得以解脫。我不知道,這樣的理解是對還是錯?就像此刻的楊燕,她病弱的身體是不該喝酒,可不讓她喝難道就會讓她不再心痛和悲傷嗎?
楊燕終於如願以償地喝了個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