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呢?瘸子!”同屋子的東北虎假裝吃驚地問,“你不會是真的生我們氣了吧?”
“瘸子哪會那麼小心眼呢!”西北狼同樣假裝一本正經地說,“他搞不好要出去和哪個美女同居去啦!”
屋子裡頓時笑聲震天。
天花板上的塵土,被震得簌簌地往下掉。
“你們說對了,”瘸子一邊收拾行李,一邊依舊像往常一樣地呵呵一笑,“就是同居!”
“跟誰呀?”一條龍滿臉譏笑著問,“你該不會說是對面那個芸芸吧?”
屋子裡又傳來一陣瘋狂的笑聲。
“恭喜你們猜對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敞開的門外傳了進來。
大家止住笑聲。
只見對門的芸芸正踩著嫋嫋婷婷的步伐“噠、噠、噠”地走了進來。
忽然,屋子裡靜得出奇。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要它幹嗎呀?”芸芸說著拉了拉瘸子的胳膊,“走吧!這些破爛東西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呀?”
瘸子抬起頭,看了看屋子裡自己從家鄉帶來的那些破破爛爛,又看了看那些整天瘸子長瘸子短地叫著自己的漂友們,他停止了收拾。
“這些東西都留給你們了,”一向很是幽默的瘸子有點傷感地說,“能用就用,不能用就當破爛賣了,估計還能賣幾個錢!”
“那你找到工作沒?”我納悶地問。
“找到了,”瘸子淡淡一笑,“在CBD。”
瘸子說完後就走了。
一同和他走的,還有對門那個叫芸芸的漂亮女孩。
屋子裡的空氣像凝固了一樣。
大家面面相覷。
“什麼情況?”我一邊嘟囔一邊從上鋪“哧溜”到下鋪,在瘸子住過的床位前來來回回地走。
忽然,我看見瘸子在匆忙中落下的一張報紙。
報紙上,瘸子的照片赫然在目。
原來,瘸子的那個腿傷,是他在大學時期的一次見義勇為時留下的,後來他的事蹟上了報紙。只是,來到北京後的瘸子,卻始終沒有給誰提起過這件事。
“看不出來哦,”我難以置信地說,“這傢伙還蠻有勇氣的!”
“看看這傢伙還留下了什麼?”西北狼說著在瘸子留下的那一大堆破爛裡翻找起來。
很快,一張從日記本上撕下的紙飄了出來。
西北狼揀起那張紙一臉納悶地看著。
“紙上寫的是什麼?”東北虎饒有興趣地問。
“紙上工工整整地寫著,”西北狼陰陽怪氣地念道,“星期一:今天,我給芸芸送去了蒐集到的一些招聘啟示,這對正找工作的她會有所幫助;星期二:今天,我聽說芸芸是福建人,喜歡吃榴蓮,我就買了一顆榴蓮送給了她,希望她不要想家;星期三:今天,我聽芸芸對房東抱怨地下室離公用廁所怎麼那麼遠,晚上出去很害怕,我對她說我晚上可以陪她去,只需要她在門外拍幾巴掌,我就知道了;星期四,今天,我看見芸芸的眼圈有點紅,一問才知道她的膝上型電腦被人偷了,我決定把自己的膝上型電腦借給她;星期五,今天,我送給芸芸一張電影票,約她一起去欣賞了;星期六,今天,我和芸芸租好房後又遊覽了故宮;星期天,今天……”
“星期天怎麼呢?”屋子裡的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問西北狼。
“那天白天他出去後就沒回來,晚上好像也沒回來,”西北狼轉著眼珠子肯定地說,“是一夜未歸!”
“對!”同屋的人異口同聲,“就是一夜未歸!我們還以為他找不到工作,一時想不開去跳摟啦!”
屋子裡忽然間又爆發出了一陣笑聲。
只是,笑聲不再震天響了,並且很快就止住了。
“這到底誰是瘸子呀?”西北狼一邊在屋子裡學著瘸子走路,一邊喃喃自語,“我怎麼感覺到瘸的好像是我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