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老宅門前忽然撤去了所有警衛,大門前路燈熾亮卻空無一人,如同森羅鬼域。
沈老爺子在沈篤智半強迫半拖拉之下,罵罵咧咧離開了老宅。
衛戍軍區下達命令,藍劍特種大隊停止出夜操,全體整裝待發,葉歡臨時受命,重歸藍劍大隊,全副武裝站到戰友們的佇列中。
而在京城各個角落,百餘名外籍男子三三兩兩,看似毫無目的的在京城遊蕩……
京城郊區的療養院,沈家老三沈篤義換下寬鬆的睡衣,一掃近一年來失意落魄的模樣,精神奕奕如蓄勢待發的戰士一般,靜靜坐在斗室中,痴痴的盯著牆上的大鐘,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膝蓋。
夜風入室,捲起淡藍色的窗簾,一陣寒意隨著夜風侵蝕進身體。
沈篤義眯起眼睛,看了看窗外的沙沙作響的樹葉,喃喃一嘆:“起風了,要變天了,很快就要變天了……”
這一夜無人入眠,各方人馬為了各自的目標在攪動著京城的風雲……
狂風漸起,黑雲壓城。
京郊一座偏僻的別墅里人影幢幢,許多膚色白皙的歐美人在別墅外來回巡梭,如臨大敵。
別墅的地下室被改造成一間鋼筋鐵牢,牢房裡,猴子和張三衣衫襤褸,一身傷痕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當猴子和張三回到京城,出了機場坐上一輛計程車以後,他們便註定落入了沈睿的手中,計程車司機是沈睿安排的人,半路停車後暴起發難,只用了兩招,猴子和張三便暈了過去。
這本就是一個圈套,一個針對葉歡身邊最親近的人的圈套。
沈睿站在牢外,靜靜的看著二人,眼中閃爍著誰也看不懂的光芒。
“潑水,弄醒他們。”
兩盆涼水狠狠淋在猴子和張三臉上,二人在極端的痛苦中醒轉過來。
昏迷中被關進這個牢房,猴子和張三首先便遭到了一頓毒打,疼得暈過去又醒過來,反覆好幾次了。
沈睿臉上帶著嘲諷般的微笑,盯著猴子笑道:“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她們說的話你絕對不可當真,就算你沒經歷過脂粉陣仗,也該看過《倚天屠龍記》,張無忌他娘臨死前是怎麼教他的,嗯?”
猴子奄奄一息,眼睛腫得只剩兩條縫了,可這兩條縫裡透出的光芒仍讓沉靜如水的沈睿感到一絲絲驚訝。
“沈……沈睿,有件事,你……必須告訴我。”猴子掙扎著努力坐起來,幾次無果,旁邊的張三忍著疼痛咬牙使勁撐起了他。
沈睿微笑:“你說,我知無不言。”
猴子盯著他道:“這是……圈套?是你安排的圈套嗎?”
“事到如今,我只好承認。”沈睿微笑依舊。
“柳菲……柳菲是你的同謀,還是被你逼迫?”
沈睿看著猴子,看著這個他一向鄙如草根爛泥般的粗俗市井眼中透出的純淨目光,心頭泛起幾分震驚。
“身陷囹圄,命懸一線,你現在居然還在關心這個,不覺得很可笑麼?”
“告訴我……”
沈睿嘆了口氣:“事實已經這麼明顯了,你想聽到怎樣的答案?”
猴子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我想聽到的是,柳菲在你的脅迫威逼之下,不得不把我們騙到了京城……是這樣的,對嗎?”
沈睿憐憫般嘆息,沉默一會兒,忽然朝地下室門外揚聲道:“別在門外看了,柳菲,進來吧。”
猴子徒然一驚,看著門外的目光竟帶有幾分乞求,彷彿在乞求這不過是沈睿的惡作劇,柳菲必然不會出現在門口。
門外一直空蕩蕩的,沒有動靜。
沈睿卻不慍不火道:“柳菲,別再叫我說第二遍,既然背叛了,便堂堂正正的背叛!我沈睿的身邊容不得縮頭縮腦的人。”
話音剛落,地下室門口畏畏縮縮出現一道倩麗婀娜的身影,身影微微顫抖,搖搖欲墜,站在門口卻一步都不敢邁。
那道魂縈夢繞的身影映入猴子眼簾,猴子忽然發了癲癇一般渾身劇烈抖了起來。
張三強撐著坐起身子,瞋目裂眥破口大罵:“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柳菲,你果然是個婊子!”
張三的痛罵似乎令柳菲乾脆橫了心,走進了地下室。
“猴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柳菲泣不成聲:“你命不好,今生遇到一個我這樣的女人,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