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的奉獻精神不是沒有,但很少,而且只針對身邊最親密的人。
學雷鋒?對不起,沒那功夫,社會節奏這麼快,人們這麼忙,誠信缺失的年代裡,各人只能顧著自己,誰願把閒餘的時間和金錢奉獻給別人?
葉歡是俗人,俗人總是隨波逐流的。
烈士家屬們千恩萬謝的走了以後,何平命令藍劍大隊緊急集合。
當然,集合的目的並非表揚葉歡的做好事不留名,人家不願意公開,何平也就沒必要非得讓他揚這個名。
千餘名特種兵戰士齊刷刷的站在操場上,何平板著臉宣佈,三天後,衛戍軍區和西南軍區正式開始陸空軍種聯合對抗演習,而藍劍特種大隊則將在這次演習中充當尖刀部隊的關鍵角色,所有士兵全部取消休假歸隊,準備對西南軍區作戰。
何平剛宣佈完畢,靜謐的隊伍中便傳來一道很悲憤的叫罵聲。
“日!又打仗?有完沒完?”
“誰?誰插嘴?給我站出來!有沒有紀律觀念?”何平厲聲大吼。
人群裡一陣寂靜,剛剛插嘴的人死活都不出聲兒了。
何平自然不是傻子,一雙凌厲帶著殺氣的眼睛狠狠瞪了葉歡一眼,然後環視一圈,大喝一聲“解散”,轉身便走了。
…………
…………
當天深夜,葉歡悄然無聲的逃出了軍營。
是的,他這回打定主意當了逃兵。
雖然演習不會死人,但他討厭聽到槍炮聲,討厭戰爭,討厭戰場上的硝煙味……
西南叢林裡的陰影一直在他心中不曾消散,現在的他已經很害怕戰爭了。
不得不說,新兵蛋子葉歡同志在部隊紀律這方面真應該好好學習一下,此時的他根本沒想過,軍事法庭對逃兵的懲罰力度將會多麼的嚴厲。
雖然害怕戰爭,但葉歡這兩個多月練出來的一身本事卻沒丟,逃出軍營的過程很輕鬆,現在的他已非吳下阿蒙,身手已然很不弱了,何平現在揍他都必須跟他拳來腳往好幾個回合才能得逞,這樣的身手想逃出藍劍大隊的營地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潛入電配房,悄然斷了圍牆鐵絲上的高壓電,然後身形利落的幾縱幾跳,絲毫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敏捷的翻過了圍牆,鬼鬼祟祟的消失在夜色中……
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跑車在京城環城高速公路上放肆的咆哮著。
車子的時速已達到令人恐懼的240碼,這樣的速度普通的車手根本無法駕馭。
駕馭這部超速跑車的車手是個年輕人,他穿著高檔的阿瑪尼襯衫,胸前兩顆釦子解開,露出蒼白瘦削的胸膛,年輕的臉龐頗為俊朗,大概二十出頭的年紀,斜飛入鬢的劍眉,亮如星辰的雙目,以及嘴角那一抹彷彿永遠帶著嘲諷意味的笑容,令他整個人看起來那麼的叛逆,叛逆得令所有女人著迷。
掛在耳朵上的藍芽耳機裡,一道急促驚怒的叫聲傳來。
“宋彰,你他媽瘋了!開慢一點,小心出事!”
宋彰哈哈一笑:“我開車什麼時候出過事?既然是飆車,當然要把油門踩到底,不然飆個什麼勁兒?”
“宋彰,你別犯渾,現在你已經是第一名了,用不著那麼快……”
宋彰哼道:“別羅嗦了,我不可能慢下來,我討厭看別人的車尾燈,更討厭看那些二世祖們的車尾燈!”
“你……你他媽自己不也是二世祖?”
宋彰眼中叛逆之色愈濃,狠狠摘下耳朵上的耳機,朝車窗外一扔,注視前方公路的眼睛裡冒出憤怒的火花。
“我不是二世祖!我和他們不一樣!”宋彰臉上的肌肉不停抽搐,嘴裡喃喃自語。
腳下狠狠一踩油門,蘭博基尼噴著憤怒的黑煙,咆哮著衝向遠方。
葉歡逃出軍營時已是凌晨,身上穿著的軍裝髒兮兮的,臉上也汙黑一片,看起來就像在垃圾桶裡撿了身軍裝穿在身上的叫花子。
他走在深夜無人的馬路上,打算攔部順風車去大四居換身乾淨衣裳,然後回寧海躲幾天,等軍事演習結束以後找沈老五求求情,再回軍營繼續當兵。總而言之,葉歡給自己的定位是,訓練沒問題,多麼艱苦都能接受,打仗免談!
——讓神經病上戰場是不人道的!
深夜的京城街頭空無一人,偶爾幾輛計程車經過,可計程車司機一看葉歡那髒兮兮的叫花子模樣,便絲毫不停的呼嘯而過,留給他一個冰冷的車尾燈光影全文閱讀。
葉歡不由有些悽苦,心裡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