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朝周蓉撇嘴:“你看看他,什麼態度!跟大街上叫計程車似的……”
周蓉推了他一下,嗔道:“快去!老子叫兒子,還跟你講什麼態度。”
葉歡上前,與楊書記和劉省長擦肩而過,二人頗有些訝異的掃了他一眼,看到葉歡與沈總理年輕時頗有幾分神似的長相,二人心中一凜,默默將這個重要的資訊記在了心裡。
沈篤禮注視著慢慢走來的葉歡,眼中浮現深深的tiǎn犢之sè。
失散了二十年,終於找回了他,拼盡所有的力氣,在家族中借勢,易子,甚至妥協退讓,終於讓沈家的老小勉強答應讓他進沈家老宅,可惜這個兒子太有主見,完全不服他的安排,這讓沈篤禮感到尤為無力。
他可以號令四方,諸省封疆大吏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卻惟獨無法讓這個唯一的兒子乖乖聽話,沈篤禮業已很多年沒嘗過這種挫敗感了。
招手叫葉歡坐下,沈篤禮問道:,“喝點什鼻?”
“隨便,咖啡吧。”葉歡好奇的打量著咖啡廳。
沈篤禮搖頭:,“咖啡對身體不好,年輕人多喝茶,它能寧神靜氣,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把那些洋玩意兒好,單說文化底蘊就比那又苦又澀的咖啡強上不知多少倍……”
“咱坐在這裡誰買單?”葉歡冷不丁打斷了他的話。
沈篤禮一楞,接著失笑:,“我買單。”
“那就喝茶吧。”葉歡是個很隨和的人,別人請客他從來不挑揀。
沈篤禮搖頭苦笑,兒子的思維太跳躍,自己委實跟不上。
叫了兩杯很普通的西湖龍井,沈篤禮瞧著玻璃杯裡上下翻騰著熱氣的茶葉,久久無聲。
葉歡微微感到不自在,儘管知道沈篤禮是自己的父親,可他身上散發出的官威卻讓他如坐針氈,渾身不舒服”像一座大山沉沉的壓在心頭。
坐了許久,沈篤禮盯著葉歡,緩緩道:“你真決定不跟我回京城嗎?”
葉歡毫不猶豫的搖頭。
聽沈篤禮說過沈家的一些秘辛,葉歡對沈家的印象委實不佳”那百年的老宅簡直就像一隻噬人的怪獸,自己什麼都不懂便一頭撞進去,估計會被老宅裡的那些親戚們啃得連骨頭都不剩,哪有在寧海來得舒服愜意?
不去,堅決不去!
沈篤禮嘆了口氣,語氣晦澀道:“今天我們父子說幾句直話,本來按我的安排,是想把你安排進京城某個大學深造,然後考個公務員,在基層鍛鍊幾年”在你三十歲之前把你安排進國務院辦公廳任個昏處幹部,然後沈家會把所有的資源和人脈完全投注在你身上,如果你走仕途,我敢保證,你絕不會走一步彎路”整個京城也沒哪個部門的領導上司敢跟你過不去,你的仕途必然一帆風順,沈家這幾十年積攢下來的人脈資源也必然全為你所用……”
葉歡垂頭不語。
沈篤禮給他畫了一張非常美好的藍圖,他的未來在藍圖裡閃閃發光,耀眼奪目。
可是去……,…
葉歡抬起頭,望著沈篤禮淡淡的笑:“我的未來”為什麼要你來安排?”
沈篤禮語氣有些沉:“因為我是你父親!”
“父親就能理所當然安排兒子的人生?”
“我一路照看著你”有子我,你會少走許多彎路。”
“不走彎路的人生一定完美嗎?”
沈篤禮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怒火。
這個兒子,總是讓他這般無力,若換了別的幹部敢這樣跟他說話”
早被他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