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以南,張郃與顏良率領的冀州軍已然連下數城,如今正據關而守。
只是今日軍中兩位主將卻是起了分歧,所以大軍只得停駐不前。
冀州軍主帳裡,顏良正手按刀柄,死死的盯著身前不遠的張郃,似是接下來一句言語不合便要拔刀相向。
他冷聲道:「儁乂,主公任命你我為先鋒,便是希望你我能逢山修路,遇水搭橋,豈是讓你在此畏縮不前?」
相較於顏良的暴怒,對面的張郃卻是依舊沉靜,「將軍所言自然也有理,只是主公要你我為先鋒,並非是要你我前去送死。且不說那劉備帳下關張皆是萬人敵,即便是劉備本人也是廝殺場上歷練出來的人物,絕非易與之人。莫說我軍孤軍深入,即便是主公親自率大軍前來,也未必有必勝的把握。」
顏良冷哼一聲,「那劉玄德不過織蓆販履之徒,如何能與主公相提並論,張郃,你莫要張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
話說到此處,張郃心中也有了幾分怒意,他沉聲道:「將軍到底打算如何?」
顏良冷聲道:「既然你不願前行,那就自己守在此處,等著主公率領大軍前來就是了。我自帶著本部兵馬向前,直接取下那劉備首級。」
張郃沉默片刻,應道:「將軍執意如此,我也阻攔不得,只是今日之事皆是將軍自求,若是他日戰敗,莫要言我今日不曾相勸。」
顏良冷聲道:「還是你他日莫要後悔錯過了一樁天大的軍功吧。」
時有前鋒萬人,顏良帶著五千人先行。
而早在冀州軍渡河後不久,關羽和張飛已率各自所部的青州軍前來攔截。
關羽所部多為輕騎,皆是自青州軍中揀選出來的精銳,坐騎又都是劉備這些年從幽州淘換來的良馬,加上軍中伙食極好,常年訓練之下,雖是中原騎軍,可即便是與幽並這般素來以騎軍聞名的騎軍比起來也不逞多讓。
張飛所部則是步卒與騎軍皆有,之前劉備在徐州相助陶謙,撤出徐州之時,陶謙贈了他數千步卒,而劉備早就聽聞過這些步卒的大名,正是當初陶謙憑藉著用來鎮壓徐州的丹陽兵。
「二哥,方才探馬來報,張郃在關中駐軍不前,顏良則是獨自率一軍前行。」
張飛走入關羽帳中。
關羽點了點頭,「既然他們分兵了,那你我不如也分兵。」
兩人極少一起領兵,都是習慣自作主張的人物,如今統領一
軍,反倒是都有些不自在。
張飛聞言一笑,「二哥說的是,咱們自然也不能比那些冀州人差了。二哥打算去對付他們兩人中的哪個?」
其實他心中已經有答桉,關羽必會選擇顏良。
一來兩人之間本就有些過節,二來關羽也不喜那些你守我攻的彎彎繞。
關羽果然應道:「顏良。」
張飛點了點頭,「那我就來對付張郃。」
…………
青州平原國的一處小道上,顏良正帶著所部騎兵悄然而行。
如今到底是在青州境內,他雖自信不怕劉備,可兵貴神速,只要搶佔得先手,伏殺劉備,或者能夠趁機斬殺青州重臣,那他就會有一筆天大的功勞記在賬上。
所以這幾日他催促著所部軍馬晝夜不停的行軍,便是要在青州軍反應過來之前打他個措手不及。
天上大日高懸,眾人身披甲胃,都被照的汗流浹背。
此處沒有水源,人馬俱渴,只得停在一旁的樹蔭下暫且休整。
顏良此時也是將馬系在一旁的樹上,摘了頭盔,坐在樹下乘涼。
正在他思索接下來該如今進軍之時,從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初聽極遠,只是片刻之間卻是已然來到身前不遠處。
顏良終究是久經沙場的悍將,立刻起身招呼著所部軍馬起身迎敵。
倒也不是他太過鬆懈,而是這支騎軍實在來的太快。
不少冀州軍卒還不曾上馬,青州軍已然殺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