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北地武夫起家,武夫自然愛刀劍。
一個五大三粗,不曾留長髮,反倒是像蠻族一樣將頭髮編成了幾個小辮的中年漢子,正在董卓身前來回踱步。
“牛輔,你急什麼?即便天子要治罪,也是先治我的罪,哪裡就輪到你了。”
董卓被自家女婿晃的頭暈,抬手要他閃到一旁。
“岳父,非是我膽小,只是如今咱們公然違抗皇命,只怕……”牛輔見董卓抬頭朝他望來,不敢再言語,連忙閃到一旁。
董卓嘆了口氣,將手中刀放在身前的石桌上,“同為我婿,早就和你說過,要多和文優學學。你雖然是武夫出身,可早晚是要獨當一面的。如今這般心智,讓我如何放心的下?”
牛輔低頭連聲道:“岳父說的是。”
“此事也怪不得阿輔。”
李儒一身長衫自外而入,手中還拿著一封書信。
“他不知如今雒陽的情況,難免會心有顧忌。若是天子無病,咱們也不敢如此。”
李儒將手中的信件交到董卓手中。
董卓接過書信,只是打量了一眼,並未細讀,開口問道:“如此說來,之前傳回來的訊息沒錯,天子果然是病重了?”
之前李儒多次偷偷潛入雒陽,自然早已在城中安插了眼線。
早已看過書信內容的李儒點了點頭,“如今看來,這次天子未必能撐過去了,想必雒陽城中定然熱鬧的緊。”
董卓聞言也是一笑,感慨一聲,“可惜不能親身入局,倒是錯過了一場好戲。”
在一旁的牛輔也從兩人的言語之間聽出了董卓這次敢不交兵權的緣由,他微微抬頭,恨恨的看了李儒一眼。
李儒明知如今天子病重,這才給董卓獻策不交兵權。同為董卓之婿,他竟是半點口風也不曾和自家露過,害的他方才白白受了董卓一頓責罵。
往日裡董卓也常常拿李儒與他牛輔對比,總是要貶低他這個武夫一二。
李儒聞言笑道:“岳父雖不能親身入局,可如今叔潁正在雒陽,於其中也能出些力。”
說到此處,董卓復又看向李儒,疑惑道:“之前文優要我投入到袁隗麾下,袁家四世三公,此事倒也好說。如今何進與袁家同進退,為何又要叔潁去拉攏何苗?豈不是多此一舉?”
李儒聞言笑著搖了搖頭,“日後宦官與何家定有一斗,岳父以為兩者勝負如何?”
董卓隨口道:“何家身後是袁家為首的世家,那些宦官失了陛下,絕不是何家的的對手。”
李儒伸出一手,先是緊緊收攏,“對敵之時,五指併攏如一,何家要掌握朝中大權自然不難。”
他又將拳頭開啟,五指伸開成掌,“可一旦大勢已定,各有所求,人心四散,他們又能使的出幾分力。”
董卓是聰明人,無須李儒多言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他又想起一事,“如今皇甫嵩駐軍對岸,他可會藉著這個由頭生事?”
“皇甫嵩天下名將不假,若是驅兵而來,確實是大敵。”李儒嗤笑一聲,“可此人困於名聲,一舉一動,皆怕壞了皇甫家的名頭。如此人物,又如何敢擅自行事。故而儒料定他不敢輕動。”
董卓大笑著拍了拍李儒的手臂,“我有文優,大事如何不成!”
而一旁的牛輔低垂著頭,目光掃過李儒,滿是怨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