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君說的有理。”高順苦笑一聲,“更何況如今他又有了新兄弟,我這個昔年的舊兄弟自然就入不得他的眼了。他言我與他不同路了,多半也是他的心裡話。”
“新兄弟。”劉備默唸一句,握著酒罈的手一顫,難道是那人?那隻幷州虎難道也來了河內?只是他很快將心思隱藏下去。
“既然如今延之已經尋到了這位故友,不知接下來有何打算?打算回到河內去尋司馬公?”
劉備舊事重提,他這次來牧野本就是為了拉攏高順而來,自然不想無功而返。
“劉君想要我隨你西去?劉君的心意順已知道,只是……”高順飲了口酒,面色泛紅,已經帶上了些醉意。
此時既已飲酒,高順言語起來便也不再遮掩,“只是縱然劉君是漢室宗親,是日後的盧師高徒,日後前程註定是一片光亮。只是,那又如何?難道劉君日後註定有錦繡前程,我高順就定要跟隨劉君不成?沒有這樣的道理。順自來不是如此趨炎附勢之人。”
平日裡一旁的關羽若是見了有人敢如此大聲的和自家大哥言語,早已衝上前去一頓老拳。
只是今日他卻是坐在原地,默默飲酒,似是不曾聽到高順的言語。
劉備同樣沒有將高順的話放在心上,只是又笑著給他開啟了一罈酒,“延之說的有道理,日久才能見人心,我劉玄德何人,日後延之自知。”
三人喝的大醉,即便是自穿越之後不曾醉過的劉備,雖說飲酒之時以一敵二不落下風,可扶著兩人走出酒舍時也是破天荒的喝的有些踉蹌。
尚未入夜,只是薄暮時分,縣中之人卻已是各自歸家。
炊煙裊裊,隨著晚風緩緩升上天幕,滿是煙火氣。
“延之,我和你說,我在涿縣之中尚有一三弟,武勇更在我之上,有萬夫不當之勇,百萬軍中取敵首級如探囊取物耳。”
關羽打著酒嗝,他平日之時雖然言語不多,可一旦喝了酒,倒像是換了另外一人。
“一夫之勇,算不得什麼大勇。匹夫雖勇,以數百訓練有素的精兵困之,就算是萬人敵,順也可擒之。”
關羽搖頭失笑,“延之說笑了,兵卒再勇,如何能擒的住萬人敵?”
“雲長不信?日後我定要練這樣一支精兵給你看看。勇將能陷陣,士卒又為何不可?日後,就,就叫陷陣營。陷陣衝鋒,所當無前。”
他轉頭望向劉備,此時高順面色通紅,“劉君以為如何?”
劉備嘆了口氣。
陷陣營啊,他自然是眼饞的很,只是不知能不能讓高順也沐浴在他大義的麾下。
“延之想的極好,有延之打理,日後必定能成一支有名的強軍。”
三人走在漢末落日黃昏的日光裡。
一顆日頭正在落下。
另一顆日頭卻在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