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你前些日子去弘農拜訪張公了?張公可有話對你言說?”
劉備稍一遲疑,也是笑道:“有的。張公教我要與盧師一般,做個一心為國之人。”
“原來如此。”盧植滿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玄德,我這次找你來其實除了伯珪之事還有一事。”
“如今廬江南蠻叛亂,朝廷想要我去往廬江,我欲帶你同去,你可願與我同行?”
劉備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多半是盧植想要他同去蹭些軍功,真正運籌帷幄自有盧植在。上陣殺敵,更是用不到他。
劉備趕忙拜謝,“多謝盧師,備願往。”
盧植看著劉備,面色有些複雜,幾次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道:“玄德,你既然拜我為師,我自然是希望你如我一般,世道不公,正道直行。只是作為你的先生,若是你如劉寬一般,與世同流,先生也不怪你。我又怎麼能奢望你做下一個盧植呢?”
劉備沉默無聲,低頭施禮而已。
…………
“如此說來玄德還真是遇到了個好老師。”
屋舍裡,簡雍聽完了劉備轉述的盧植言語,慨嘆一聲。
劉備也是慨嘆道:“確是如此,盧師對我已然算是極為照顧了。”
以盧植的為人,想來這次帶他同行必然是難得的破例了。
簡雍轉跪坐為胡坐,拍了拍有些發麻的雙腿,“如此說來,接下來玄德便要隨著盧師去往廬江平亂了?”
“此事倒是不急,啟程還有些日子。再說此事其實也無甚好擔心之處。盧師文武兼資,想來我去也不過是跟著胡混罷了。”劉備笑道。
他倒是有些自知之明,此次前去,多半是跟著盧植去漲漲見識罷了。
簡雍點了點頭,“你在雒陽這邊可還有事情要交代?”
“自然有。”劉備笑了笑,“這也是我要士仁自涿郡而來的緣由。”
他將高順在河內邊境偷偷招募手下之事告知了簡雍。
簡雍呆呆的看著他半餉,良久之後才嘆了口氣,“玄德真是做的好大事。還好此次我也來了,不然單憑士仁只怕做不得這般事情。”
“其實要你和士仁前來也只是應急之法。”劉備也是嘆了口氣,“你與士仁其實都不適合做此事,士仁性躁,而你辯才無雙,只是現在無人可用,便也只能讓你們暫時先委屈一下了。”
“委屈倒是談不上,只是我等非是如此經濟人才,玄德還是要早早的尋好人才才是。”簡雍給自家倒了一碗熱湯,“若非蘇雙心懷異志,此人倒是最好的人選。”
“是啊,蘇雙此人確是有些可惜了。”劉備也是隨手給自己倒了一碗,“只是相比起來也是件小事,我如今更擔心的其實是那個檀石槐。如今他的手伸的著實太長了些。”
“這些事情想也無用。”簡雍苦笑一聲,“如今都知道檀石槐是心腹大患,只是如今的大漢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漢武揮劍,鐵騎開邊的大漢了。邊境線上的小打小鬧還可,可要是想如霍驃騎那般長驅匈奴百里之外,卻是有些痴人妄想了。”
“憲和說的有理。”劉備點了點頭,“只是這些事咱們這些久居邊境之人知道,就怕那朝堂之上的袞袞諸公不知啊。”
“知與不知,便是連盧師只怕也插不上嘴,更何況你我?”簡雍苦笑道。
“好了,不談這些糟心事了。”劉備吐了口氣,“還要帶你去雒陽走上一遭,有件事,說不得還要借用你這張利嘴。”
…………
雒陽城中,劉備帶著簡雍悠遊而行。
簡雍左右顧望,感慨連連,“雒陽帝都,名不虛傳。豪富遮攔,世所僅見。在涿郡如何能見到這般景緻。”
“玄德,快看,那邊那女子頗有些像當初咱們鄰家那個姑娘。”簡雍朝著一側撇了撇嘴,低聲道。
劉備神色不動,偷眼打量,“就是那個鄰家大你十餘歲,一直把你當弟弟的那個姑娘,是有些像的。”
簡雍猛然一腳踢向劉備,被早有準備的劉備側身躲開。
“憲和,和我動手你還嫩了些。”劉備得意一笑,“在涿縣和人動手,除了二弟三弟,我可是打遍縣中無敵手。”
“能打過你的都被你除外了,自然是無敵手。”簡雍呸了一聲。
“倒也是我的不是,不該提起憲和你的傷心事。不過誰這輩子還不曾在少年時喜歡過一個求而不得的姑娘,憲和還是要看開些。”劉備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