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放棄這些寶藏,去插手那毫無意義的紛爭?”
瑪門不死心地勸說道:“海神殿裡的遺產,價值遠勝你口中的魔獸十倍,拿了寶藏,遠走高飛,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動輒以“十倍”為計數單位,無愧於一名“乘十”的商人。
葉芝卻很清楚,瑪門不會真正將好處分享給她的信徒,就算偶爾給予獎勵,真實意圖也只不過是為了更好地壓榨自己的僕人。
和【嫉妒之神】血族始祖相比,【貪婪之神】瑪門才是真正的吸血鬼!
葉芝看向沉沒在海底不知歷經多少歲月,佈滿海草與鏽跡的青銅廢墟,微微眯起雙目。
眼前的廢墟,底下似乎迸發出華貴的珠光——那是貪婪之神所營造而成的幻象,具有引人狂熱的魔力,好似一座金山所釋放出的黃金光芒。
葉芝的眼神卻無比冷靜,心中暗道。
這裡無非只是一處陷阱。
葉芝毫不懷疑,當自己踏足其中,就將倒在瑪門的試煉當中,不僅連瑪門的指環會被回收,連靈魂都將淪喪!
念及此處,葉芝轉身便走,不顧及肩膀上著急的黑貓。
“啊,你,真的要走嗎?不再考慮考慮?我可以再給你十倍的寶藏,只要你不離開!”黑貓的語氣耿耿於懷,不滿道,“喂,你是傻子嗎,連送上門來的錢都不要了?那神殿裡的遺產比得上你十年的努力了!”
瑪門一口氣說了一大堆,還往聲音里加入了惑控法術,但這控制系的法術對於身為吟遊詩人的葉芝而言毫不奏效,面不改色地返程,淡定地道:
“你不要給我哇哇亂叫,做好當我使魔的覺悟!”
瑪門所設下的賭局,便是看葉芝能否在貪慾之前堅持自我,若經受住了考驗,那麼按照賭約,瑪門將成為葉芝的使魔,聽從他的差遣。
魔鬼相當具有契約精神。在《浮士德》中,魔鬼靡菲斯特也給浮士德當了許久的僕從,所以對於當時瑪門的提議,葉芝並不感到意外。
不過,葉芝並不認為瑪門會老老實實服從他的命令,估計又是個蹭吃蹭喝的主兒。
但至少,有瑪門這位情報精通人士擔任嚮導,日後找尋起鑄成【尼伯龍根指環】的剩餘幾樣魔神禮器,也會更加輕鬆!
瑪門見葉芝態度堅決,便也沒再多說些什麼,只是發出幽幽的嘆息。
“為了他人而放棄眼前的利益,這是徹頭徹尾的愚蠢,他人未必知道你付出了些什麼,也未必會感謝你……即便如此,你也要回去?”
“你錯了,我這麼做正是為了自己。”
葉芝微笑道:“震海皇鱗蛇烹飪成菜餚滋味鮮美,我今晚必須用它來加餐!”
黑貓金色的眼瞳微微閃爍,心情變得十分古怪。
說到底,你還是為了吃的嘛!
這個人類真奇怪,對於食材的執著竟然會超越對財富的渴求!
所以說到底,他口中的“帶魚”究竟會有多美味?我都有些好奇了!
“那就回去吧——”黑貓的雙眸釋放冷靜而又深邃的黃光,“事先宣告,假使你死在了海怪們的圍攻當中,那也算試煉失敗,我會按照契約,收走你的靈魂!”
葉芝瞥了眼肩膀上的黑貓,伸手勒住它的後脖頸,將它拎在手心。
“你做什麼?快點鬆手!”黑貓瞪大雙目,晃盪著白色小爪子,身上的黃金首飾叮噹作響,嚷嚷道,“我們的合約裡可沒有這一條!”
“你又不是本體,竟敢對月光神選如此囂張。”葉芝嘴角一揚,“等下看好了,什麼叫做【月亮河】!”
月亮河,由月光女神親手裁剪一截月夜天幕所打造,蘊含浩瀚的月光神性,是祂遺留在物質位面的最強法器。
成為月光神選之後,月亮河便一直以腰帶的形象,系在葉芝腰間。而以在月亮河加持之下的“賜福·月湧天河”,其威力足以擊退多位六環存在!
瑪門的能力主要側重於蠱惑與話術,不擅長正面戰鬥,以使魔形象出現的這一道意識,在賭局未能得手的情況下,對葉芝也無法構成實質性的威脅。
聽到月亮河,黑貓的眼底微微閃過一簇異樣,停止了掙扎,耷拉著四肢,心中暗道:
“月亮河可能追隨月光神選,但月光神選獲得月亮河又不太可能……”
“只有在多任神選者中脫穎而出的存在,才有得到月神的親自認可,並獲得執掌月亮河的許可權。”
黑貓側過腦袋,注視著葉芝的側臉,心底有些驚訝。
看來,月光女神對於這名神選者,格外重視!
片刻後,葉芝帶著瑪門離開海底,只見漆黑的海面上電閃雷鳴,巨浪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