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師父,便是早年間京東有名的匠人。人稱金錢豹子湯隆。只可惜受了宋江等人蠱惑從賊,以至於聲名盡毀。我見他本事不差,若留在我手下,也是一世無名,倒不如讓他跟了小乙,也能搏一回功名,卻不知道小乙願不願意接納此人?”
玉尹愣了一下,頓時笑了!
前有一個金槍手徐寧,而今又蹦出來一個金錢豹子湯隆的徒弟,倒也真個是有趣。
“既然是叔父所薦,自家倒也有些興趣。”
“如此,我回去便招他過來。”
凌振在軍寨裡坐了一會兒,便告辭離去。
他回去自去命手下人尋找車仗不說,玉尹則命牛皋董先在軍中加強戒備,以防意外發生。
陳東則帶著吉青,去清點天駟監中的事務,見沒有旁人,朱夢說突然問道:“小乙何以認為,朝廷不會與虜賊決戰於城外?”
玉尹,沉默了!
他該怎麼回答才好?
事實上,他也不清楚這一次宋軍和女真人,究竟是如何交鋒。
畢竟不是學宋史出身的人,他對靖康的瞭解,也只是兩次開封之圍,和靖康之恥。
所有的佈置,都是憑著本能做出決斷。
玉尹想了想“大郎以為,憑而今禁軍之能,可否與虜賊野戰?”
“這個……”
朱夢說愣了一下,旋即苦澀而笑。
玉尹這個回答,讓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東京禁軍,原本是宋軍最精銳的部隊,當年太祖皇帝趙匡胤,為削弱藩鎮兵權,下令抽調藩鎮精兵,組成了禁軍。
那時候的東京禁軍,的確是戰鬥力驚人。
只是到了現在,東京八十萬禁軍虛有其名,根本不堪一戰。
野戰?
便真有八十萬禁軍,就憑禁軍現在的情況,怕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吧……
“依我想來,官家未必會選擇野戰。
開封城高牆厚,雖說無險可守,但若依託堅城而戰,虜賊未必能夠攻破。只要能拖些時間,自有勤王義軍到來。到那時候,虜賊怕也是不敢再繼續糾纏下去了。”
“嗯,倒也有些道理。”
朱夢說點點頭,對玉尹的說法表示贊同。
“如此說來,咱這牟駝崗恐怕也堅守不得太久。”
“是啊,以我想來,等到營中馬匹輜重移走大部分之後,便可以撤回開封城內。”
“如此,我便立刻回城。設法多找一些車仗。”
玉尹道:“便拜託大郎。”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說實話有些出乎玉尹的意料之外。
原本想著可以前往酸棗抵禦金兵,哪知道宋軍竟如此不堪一擊,而金軍南下的速度,也真個太過驚人。十天,甚至不到十天的時間,金軍便到了黃河岸邊。不但佔領了濬州,還順勢渡河。搶佔白馬津……如此一來,去酸棗也就沒有了用處。
是該說金軍悍勇,還是說宋軍無能呢?
玉尹坐在大帳之中,輕輕揉著太陽穴……原來這真個打仗時,卻比想像中更復雜。
正午時,高堯卿、高寵和何元慶,押解了二百多人回到牟駝崗。
群牧司原本隸屬太僕寺,但是在政和年間,馬政便歸於樞密院。納入兵部所屬。
兵部尚書李綱才得了任命,正焦頭爛額的處理公務。
聞聽天駟監一盤散沙,竟出現大規模潰逃的現象。李綱頓時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