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那邊,是否可靠?”
“小乙放心,那仵作也曾受過武提轄恩義,斷然不會反水。”
“如此,甚好!”
玉尹總算放下心來,吩咐陳東道:“那我便留在這邊,家中還請少陽多多照拂……有什麼事情,便讓大兄傳信,近一段時間,我不會返回城中。對了,大兄請告知施大郎,事情完結之後,暫時不要聯絡,他最好也不要來寺中探望。等過一段時間,風平浪靜了,我們再做聯絡也不遲……還有,讓他設法打聽一下,這杭州城周圍,可有什麼山賊盜匪。如果能夠聯絡上,請他設法為我牽線搭橋。”
張擇端和陳東聽了,領命而去。
魯智深好奇問道:“小乙打聽山賊盜匪作甚?莫不是想要剿匪嗎?”
“剿甚個匪!”
玉尹聞聽,頓時哭笑:“且不說那剿匪事宜非我職責,便是我職責,我也無能為力。”
“那又是為何?”
“我忝為應奉局都監,可那李梲卻扣著兵符,遲遲不肯與我。
開春以後,新任杭州都監便要抵達,若那時候我還不能得到兵符,定會更加被動。
我必須在新任杭州都監就任之前,把應奉局的兵事辦好……所以,李梲手中的兵符便至關重要,我是想利用那些盜匪山賊,逼著李梲交出兵符,我也好著手招攬兵馬。否則的話,我手中無一兵一卒,又如何能在這杭州城裡,站穩住腳跟。”
魯智深聽罷,也表示贊成。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兵馬便是玉尹這個應奉局都監的權力!
智賢長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聽玉尹說完之後,沉吟片刻道:“小乙,你得了兵符,又當如何招攬兵馬?要知道,你手中現在並無可用之人,便招來了兵馬,又如何統領?”
玉尹嘆了口氣,“我本想救出武提轄後,把他招攬到身邊,為他改頭換面,代我訓練兵馬。不瞞長老,自家並不曉得太多兵事,以前在開封時,身邊倒有幾個兄弟精於此道,但都無法隨我前來……只是武提轄這一傷,怕沒個一年半載也難起身。
說心裡話,我這些時日也在為此時擔心,可卻又想不出一個章程來……”
智賢長老笑了!
“小乙,我倒是可以為你引介一人,不過要看你敢不敢用。”
“哦?”
玉尹不禁好奇向智賢長老看去,越看就越是覺得,這老和尚身上,藏著許多秘密。
智賢長老猶豫了一下,輕聲道:“貧僧有一族侄,本為鹽官富戶,家中頗有田產。奈何前些年蘇杭應奉局為官家籌集花石綱,我那族侄年輕氣盛,便得罪了朱勔,險些家破人亡。他後來一怒之下,便散盡家產,帶著幾百人躲進了莫干山中,專門和朱勔等人為敵……後方臘起事,他便投到方臘帳下,也算一員悍將。
方臘被誅後,我那族侄又帶著幾百殘兵敗將躲進了莫干山裡,至今仍舊佔山為王。”
方臘手下的悍將?
玉尹不禁一咧嘴,看著智賢長老,心道一聲:早知道你這老和尚不簡單,沒想到……
“長老的意思是……”
“貧僧覺著,他總躲在山裡,著實浪費他一身本事。
我觀小乙,志不在東南。若小乙你有這個膽略,貧僧可以把他引介與你,將來帶他去邊塞建立功業,搏一個功名出來,說不得也能重建家園,光耀門楣……我那族侄,射術驚人,更擅長訓練長兵。當初方臘手中的弓兵,便是他一手訓練出來。”
玉尹,沉默了!
智賢長老介紹的這個人,的確是他現在急需的人才。
可問題是,這傢伙不僅僅是一個山賊盜匪,而且還是方臘手下的大將,那可是個反賊。
玉尹倒不介意用他,卻擔心將來萬一露了相,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富貴險中求。
以玉尹現在的身份,似乎也只能從這些山賊盜匪,反賊餘孽之中挑選人才。那些家世良好,出身清白的人,未必會願意跟隨他。畢竟,應奉局的名聲也不甚好。
“敢問長老,你那族侄,高姓大名?”
智賢長老顯得很猶豫,看了看玉尹,又看了看魯智深,一咬牙輕聲道:“貧僧族侄,在江南有一諢號,人頌小養由基……他名叫龐萬春!不知小乙,可敢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