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駐地第二軍事指揮官,沒有因為周強是大隊長而覺得應該放下,而是在整個事件回來之後的種種跡象看來會有大事發生。
他這個副職在很多時候出大事只有兩種可能,壞和更壞!可無論怎麼看,整個事件都是朝更壞的方向發展。
從醫務室出來他又去推了一下辦公室門,依然反鎖著,裡面的燈光亮著,說明周強依然還在屋裡,至於是在幹什麼,金維國不太清楚。
以前也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按道理講周強回來後第一時間應該和自己商量,說說具體的情況。但現實的狀況是,周強似乎不願意和他說具體的事也沒打算和自己商量。
這讓他很困惑,回到宿舍,金維國發覺自己突然緊張起來,他好不容易能混到副大隊長,可以說付出的努力和艱辛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不是什麼幹部家庭出身的,完全靠的就是自己的軍事技能,如果他稍稍有點背景,也許他早就是扶正了。
雖然邊境駐軍退下來以後的就業路比普通的軍隊軍官更多一些,但如果因為意外,導致他這個副大隊長提前退出或者調離,他在軍隊裡就再也沒有任何前途可言。所以,一直都是小心謹慎的避免自己出意外。
但今天的事卻超出他可以自己掌控的局面了。周強的沉默,李浩的囫圇解答,葉天民的傷都成了他的煎熬。
他很想不顧一切的把葉天民叫來仔細的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可他不得不考慮周強的反應還有李浩背後那個職務不算很高,但卻有很深背景的父親。
金維國給留守在科納村的小隊打電話詢問了一下那邊的情況,也問了一下週強帶隊到那裡之後有什麼大事發生。士兵能告訴他的資訊不多,除了和村長在屋裡呆了一陣,下了葉天民和李浩的裝備外,其他的也不知道具體狀況。
而大隊長周強回來又不按照慣例和自己通氣,讓他很難在面對士兵的時候定下基礎的論調,兩個人的合作時間也不短了,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這冰冷的夜裡,他忽然覺得周強和他變得陌生了起來……
他依然從軍人的角度考慮,周強應該是在盤算如何處理。
另一邊,從回來以後就一直坐在辦公室裡的周強,一晚上整個人似乎已經老了好幾年。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煎熬,其實很明顯的事情,雖然在處理科納村的時候會有一些不確定的因素,但依照這些年的經驗,強壓不進行懷柔處理是可能的,也不會有多大的困難。
內部的處理就更加的簡單了。依照軍隊的管理條例,出一份報告,對於基層駐軍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無論是從哪個角度出發,一份報告之後,正常情況下對他的影響不會多大。
但李世偉的電話中透露出來的資訊,分明是已經知道了事件的發生,卻並沒有明確的告訴他要怎麼處理。
天色微亮,寧靜的營地開始有了聲響。
士兵們的腳步聲告訴他,正常早操結束後應該都去食堂吃早飯去了,營地裡一下又安靜了。
安靜讓他忽然覺得從未如此的心悸,就連他自己的呼吸聲,都好像從天外發出來的一般。
忽然,一陣敲門的聲音把他拉回到現實,他強迫自己鎮定才聽清楚門外傳來的是副大隊長金維國的叫門聲。抹了一把自己有些僵硬的臉,還是走到門邊開啟門,把金維國讓進門內,又趕緊關上。
“老周,你沒事吧?”金維國並沒有一開口就詢問葉天民和李浩的事,看見周強的反應,心裡多少有些不安。
周強也強打精神說:“沒事,就是沒有休息好。”
接下來就是一陣沉默,面對金維國遞上的香菸,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又長長的吐出一陣煙霧。
看著金維國一臉詢問的眼神,周強組織著自己的語言,試圖能用一種正常的聲音來化解。
“維國,你覺得李浩和葉天民在咱們隊裡的表現咱們樣?”
“老周,你指的是什麼表現?”金維國不傻,一句話反問了回去。
周強沒有回答,只是一隻手拿著煙,一隻手不自然的摩擦著大腿,再用力的捏了一把,再繼續的摩擦著大腿。
“咱們搭檔的時間也不短了,合作也非常順利,有些話我就直說了。昨天李浩和葉天民兩個人的這件事不好處理,按照條例處理我們都會非常被動,按照意外處理我找不到合適的方法了。”周強有些低沉的說道。
金維國看著周強:“具體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天你們回來,我在醫務室大概問了一下李浩和葉天民,但不清楚具體的事情。讓他們倆都暫時回去休息,今天早飯後來辦公室。估計過一會就該到了。”
周強頓了一頓,還是仔細的把整件事告訴了金維國。不可能一直不告訴自己的副手,兩個人的背景相似,又一起在邊防共事了不短的時間,如果一直隱瞞著,怎麼說都說不過去的。
根據李浩和葉天民分別的講述客觀的講述完之後,還將科納村對此事的意外反響,以及團長的電話,卻沒有提他給李世偉的通話內容,只說有可能李世偉會來營地。
按理說他應該在今天之內,就要向團裡彙報並提出基本的解決方案,可團長和李世偉的電話卻讓他處在了一個非常尷尬的局面。
這件事情的處理,從他的角度或者從大隊裡的角度來說,都需要謹慎再謹慎。科納村的要求很合理,但沒有可執行性,這就是最為難的,而且到底是堅持科納村村民的認知來處理,還是依據兩個人的對話判斷的結果來處理,都是不好直接判定的。
因為,李浩就是不承認做了猥褻的動作和行為,現場又只有李浩和葉天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