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桑德閣下。”
聖座的某間寢室門口,年輕教徒恭敬地低著頭,伸出手來遞過去一條潮溼的毛巾。
柯桑德接過毛巾,擦了擦手權當是消毒,然後把毛巾放進年輕教士端著的銅盆裡。
“洛林主教還好嗎?”
“還可以,下午睡醒了還陪著坎皮恩主教說了會兒話。”
“吃過藥了嗎?”
“藥早晨就吃過了,午飯後又喝了一杯摻了麻葉的淡奶。”
“恩。”
柯桑德嘆了口氣踏入了房間,裡面充斥著薰香的強烈味道,天花板上掛著不少白色帷幔,聽說這是教會醫師建議的,每天都要替洛林主教更換床具,可以減少傳染的可能性。
“洛林主教,還好嗎?我來看你了。”
柯桑德走到床前朝著負責洛林起居的年輕教士擺了擺手,兩個年輕人替洛林主教掖好帷幔後便出了房間。
“嗬……嗬……”
嘶啞的喉音便是對柯桑德回答,即便隔著厚厚的帷幔柯桑德都能聽出來老友的呼吸是如何的困難,哎,這個春天很難熬啊。
那天從幻夢境出來後,洛林主教就病倒了,這也難怪,他本來就上了年紀,身體一直也不好,在幻夢境那種惡劣的天氣中撐到出去已經很不容易了。
聽教會里的醫師說,洛林主教病得很重,不僅是舊病復發精神上也非常萎靡,恐怕撐不了太久。
最近怎麼淨是一些壞訊息。
柯桑德仰頭望向天花板,對孔塔爾多主教的審訊也很不理想,被關押的第二天,比爾就過來報告,孔塔爾多離奇死在了審判庭的黑牢內。
現場有禁忌法術使用的跡象。
就像聖巴蘭說的一樣,孔塔爾多並不是薩哈貢派的主謀,躲在暗處操縱一切的另有其人。
聖座什麼時候被滲透的這麼厲害了……
“嗬……聖巴蘭……聖燭……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挑戰著柯桑德主教的神經,他真擔心洛林主教撐不過今晚,好在一分鐘後咳嗽聲逐漸平息了下來。
“聖巴蘭那邊很好,不用擔心,咱們與其去操心聖徒的事兒不如想想自己,這次聖徒巡世我們聖座的臉可真算是丟盡了。
不過,只要聖女的意志在大陸得到傳唱,臉面上的事兒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不知不覺間,柯桑德的思想也開始轉變,一個月前當他剛知道聖巴蘭巡世的訊息時還志得意滿,期待聖座的宗教學者們能將這場史詩會面寫進宗教經典中去。
可現在……聖燭節上能不出大亂子他就心滿意足了。
好在聖巴蘭找到了聖女留下的聖物,柯桑德的思緒回到了幾天前,當時聖女派眾人剛從幻夢境內出來,聖巴蘭單獨留下他找了間密室開啟了箱子。
當時柯桑德的心情激動萬分。
聖女的留下的聖物……這類東西在聖座也不多見啊,很多聖物還都是殘缺的狀態對外不方便展示,平時只能放在櫃子裡。
聖巴蘭一口氣就找到了一箱……
“柯桑德大主教,要不還是您開吧。”
“聖巴蘭閣下……這,這還是您來吧,您畢竟是聖女欽定的主保聖人,我開不合適。”
“哎,甭客氣,裡面放著什麼……我心裡大概也有數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