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對心理學的研究越來越深入,秦至庸對“因材施教”有了新的領悟。儒家的學問是好,但並不是每一個人學了儒家的學問,就都能成為君子。
像斷浪這樣的人,就不可能成為君子。
斷浪的心性和意識結構,註定了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用心靈之力強行改變斷浪的意識,讓他成為一個“君子”,秦至庸當然能做到。但是那樣的斷浪,還是斷浪嗎?一旦斷浪的意識被改變,那麼他的一身武學天賦就廢了。
秦至庸的武學天賦其實比較平庸,只是他的心性柔和,性格沒缺陷,再加上心境高深,精神力強大,彌補了天賦上的差距。
修行,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一個人哪怕再聰明,智慧也是有限的。
如果秦至庸閉門造車,他這輩子的成就,就註定是到此為止。秦至庸之所以願意教斷浪武功,為他打好基礎,又不干擾斷浪的做事和選擇。就是想要斷浪將來成長起來,勝過了自己,秦至庸也能跟著一起成長強大。
秦至庸教楊虛彥武功劍術,是同樣的道理。楊虛彥破碎了虛空,秦至庸自然就可以做到破碎虛空。
斷浪對於秦至庸來說,就像是梯子一樣。秦至庸這樣的做法,看似有違儒家的理念。其實並非如此。這是一種互助的理念。
成全他人,就是成全自己。
斷浪的心中,早就有了決斷。
要是這次不能坐上天下會堂主的位置,那麼他就會離開天下會,另尋明主。
斷浪看著秦至庸,說道:“秦先生,你就不能給我一點建議嗎?”
秦至庸搖頭,說道:“我只是答應過教你武藝。至於你如何運用武藝,用武藝來做什麼事情?就是你自己的事情。既然你實在要我給你點建議,那麼我就說一句:斷浪,不管你做什麼事情,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
秦至庸看向斷浪的身後。
斷浪回頭一看,原來,雄霸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雄霸是天下會的主人,是天下會的天。
哪怕斷浪此刻已經有了叛出天下會的念頭,但是見到了雄霸,他的心中還是有些畏懼。
“斷浪見過雄幫主。”斷浪立刻對著雄霸恭敬道。
雄霸冷笑一聲,說道:“斷浪,老夫早就猜到,你的背後有高人。否則,就算你再練十年,也未必打得過聶風。只是老夫沒有想到,你的師父竟然是秦至庸。”
這些年來,雄霸總是覺得暗中一雙眼睛在窺視天下會。只是,無論怎麼查,雄霸都查不出端倪來。今天雄霸忽然心血來潮,跟著斷浪來到此處。見到秦至庸的時候,他一切都明白了。
疑惑解開,雄霸的心中只剩下憤怒,恨不得將秦至庸和斷浪碎屍萬段。
秦至庸走到斷浪的身邊,一把將他推到了身後。
“雄幫主,你就說錯了。我只是答應傳授斷浪一些武功劍法,我並不是他的師父。”秦至庸一臉平靜地說道,“還有,斷浪是武學奇才,就算沒有我傳他武功,他自學家傳武功,現在的武功也不會弱於聶風和步驚雲。”
雄霸冷笑道:“秦至庸,你是不是把斷浪看得太高了?就憑他,還沒資格和老夫的三個徒兒相比。”
秦至庸闇自搖頭。
雄霸說這話,有點自欺欺人。不過也不怪雄霸。身為上位者,自尊心作祟,一定不會承認自己當年看走了眼。
秦至庸說道:“雄幫主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告辭了。”
雄霸說道:“秦至庸,你以為天下會是什麼地方,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八年前,老夫真是後悔放過了你。今天,老夫要將你們全部擊斃,以洩老夫心頭之恨。”
八年前,雄霸的三分歸元氣並未圓滿。否則,秦至庸逃不掉。現在雄霸的實力,比起八年前更強,更霸道。
圓滿境界的三分歸元氣,足以稱霸江湖。
秦至庸笑著說道:“雄幫主,今時不同往日。你想要殺我,怕是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