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紅著眼睛,叫喊道:“他們都是廢物。我大日本帝國不會養著廢物。為了不給帝國後勤增加壓力,我就殺了他們。他們的死,是為天皇盡忠,死得是有價值的。”
佐藤的刀法,碰不到秦至庸的衣角。可是殺起那些斷了大拇指的憲兵來,就像是砍瓜切菜一樣。一砍一個準。
秦至庸就這樣看著佐藤,沒有阻止。他的表情,沒有絲毫驚訝。好像一切都是在他的算計之中。
當佐藤殺了十八個憲兵的時候……
啪。
槍響了。
是三八大蓋的聲音。
被子彈擊中的人,不是秦至庸,而是正在用刀殺人的佐藤。
佐藤的右腿濺起了一片血花。
佐藤單膝跪在地上,用武士刀支撐著身體。他向後看了一眼,大聲叫道:“中村君,是你開的槍!”
中村,那個唯一沒有被秦至庸切斷大拇指的憲兵。
秦至庸看著中村,眼中帶著笑意。
中村立刻將槍口對著秦至庸。
秦至庸說道:“中村君,你覺得,你開槍能擊中我嗎?佐藤大佐剛才可是打完了手槍裡的子彈,都沒有一顆子彈射中我。你覺得,你的槍法,比佐藤更強嗎?”
中村流著鼻涕和眼淚,渾身顫抖,他沒有開槍,也不敢開槍。他以前對自己的槍法很自信,可是如此近的距離,他覺得,自己就算開槍,肯定射不中秦至庸。
中了一槍,佐藤終於冷靜下來。他盯著秦至庸,問道:“秦至庸,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秦至庸說道:“我不想怎麼樣。我說過,我不殺人。我秦至庸立志的時候,就給自己確定了目標,要做一個學者。我是一個修行者。殺人,那是戰士們該做的事情。佐藤,你應該慶幸,秦某不是戰士。否則,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和三浦就會死在我的手裡。”
“我不殺人,並不代表你佐藤就不會死。佐藤你的大腿動脈被子彈射穿,流血不止。你覺得,你有多少鮮血可以流?又能支撐多久?”
佐藤身心一震,驚駭道:“現在的局面,是你算計好了的。對吧?”
秦至庸點頭道:“不錯。現在的局面,其實我早就預料到了。最近,我正在研究心理學。心理學,真是一門有意思的學問。我知道你和三浦在收集我的訊息和資料。而我,同樣在觀察你們。”
“你們每個人是什麼樣的性格,每天是什麼樣的心理狀態,其實我都才猜了個八九分。”
“中村君,日本東京人。他的父親曾經在關東軍服役,五年前戰死。現在家裡還有母親和妹妹‘中村惠子’。中村君的性格有些懦弱,但是非常惜命,因為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母親和妹妹的生活,將會非常悽慘。說不定會徵招到軍中,淪為慰安婦。”
中村恐懼地吼道:“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你到底是誰?”
秦至庸說道:“不用恐慌。我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這一個月來,中村君你說的話,有多少,我不清楚。但是有五百七十一句,傳到了我的耳朵裡。五百多句話,儘管零零碎碎,真假難辨,可是其中包含的資訊量,並不少。想要總結推斷出你的出身背景,生長環境,成長經歷,性格和心理,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我切斷了二十三個憲兵的大拇指,為什麼唯獨留下了中村君?是我失誤了嗎?呵呵,不是的,我是故意留下中村君,只是踢暈了他。可是那一腳的力量,我很有分寸,其實中村君倒地昏迷了不到一分鐘,就醒來了。”
“佐藤大佐,你是什麼性格?我很清楚。殘暴,陰狠,在殺戮中得到快感。你就是個瘋子。你說,我秦至庸是極度危險的人物。其實,你這樣的瘋子,對我們中國人來說,才是真正的危險人物。”
“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日本現在就很瘋狂。我崩斷鐵鏈,破牆而出,給了你佐藤很大的震撼。隨後,我又一步一步擊潰了你的心理防線,讓你竭嘶底裡,失去理智,徹底瘋狂。你憤怒,心裡充滿了殺戮。殺不了我,你就向憲兵下手。你殺我們中國人毫不留情,但是你殺你們日本人的時候,同樣是心狠手辣。”
“中村君不想死在你佐藤的刀下,裝暈是裝不下去了,為了活命,他只能用步槍射殺你佐藤。只可惜,中村君因為心裡緊張,沒有射中你佐藤的要害,子彈只是射中你的大腿。不過,你的大腿動脈破了,血止不住,結果一樣要死。”
“佐藤大佐,中村君,整個事件的經過,就是這樣。你們現在夠不夠清楚?夠不夠明白?要是心中還有什麼疑問。可以提出來。我言無不盡。”
佐藤,中村,還有那幾個沒有被武士刀砍死的憲兵,都恐懼地看著秦至庸。
現在,他們驚恐的不是秦至庸的武功拳術,而是恐懼他的算計和智慧。
什麼是算無遺策?這就是!
佐藤的鮮血流了不少,意識思維開始變得遲鈍。他問道:“秦至庸,你當時就那麼肯定,會是現在的局面和結果?”
秦至庸說道:“我不能肯定。畢竟未來的要發生的事情,沒有人可以完全預測得到。除非是神。只不過,分析總結你們的性格和心理,推斷你們的行為,我有七分把握,會形成現在的局面和結果。七分把握,足夠了,剩下的三分,就看天意。這一次,是我對心理學的首次運用和實踐。感覺還行。”
佐藤的呼吸有些困難,他盯著秦至庸,再次說道:“秦至庸,你是一個可怕的人。我現在真的好後悔,為什麼要聽三浦將軍的話,沒能早點殺了你。就算我們沒有自相殘殺,你也不會放過我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