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不知怎地下個不停,不知疲倦地灑著,雖不大不打緊,宮人們還是小心地做著事。
宮中除了茵妃受寵以外,柔付人也頗得寵,柔付人懷了王上的頭胎,王上、明太妃一直都仔細著,這段時日不知怎地,柔付人老是犯畏痛畏寒之症。
太醫宣了一個又一個,資歷最高常為王上太妃請脈的傅太醫請來專門照看也是無用,後宮嬪妃愛嚼舌根的,淨說她裝柔弱,弱柳扶風想引王上愛憐,而懷子那份痛卻是無人能理會理解。
這三日,王上特意將痛症越發嚴重的柔付人接到太紫宸殿東殿居住,可謂是王恩優待,只望這柔付人誕下王子。
明太妃也常常來探望,傅太醫更是戰戰兢兢醫治著,柔付人病症這才好了些。
傅太醫說是柔付人性子柔弱,身體底子也不好,懷胎艱難些,好好調養也便好了,王上和太妃安心些。
宮人們只瞧見這嬌弱畏寒的柔付人閉門於東殿,也不敢隨意靠近,要是出了個什麼岔子,責怪到他們頭上,可就小命不保了。
不過也不敢怠慢這貴重的主兒,吃穿用度國府皆撿好的往柔付人那裡送。
阿融日日在鍾離荀的紫宸殿侍候,多少也聽到柔付人和貼身婢女巧珠在屋內細語。
午時,柳凝煙的貼身婢女巧珠小心地扶著難得站出來的柔付人走出東殿,路過門口見阿融在掃雪,便喚道:“阿融姑娘,可否先將我家付人東殿門口的雪先掃掃?付人想站到那廊下賞賞雪,這雪太大,怕滑著。”
阿融一抬頭便見一模樣嫵媚柔美的女子大腹便便立在木格門前,原本應纖細的身材應懷了身孕稍顯臃腫,柳凝煙唇絆含笑,很是親和地對阿融點了點頭。
“麻煩阿融姑娘了。”
阿融行禮:“付人客氣了,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這段日子,鍾離荀冷淡她,那日強迫她之後便鮮少讓她在跟前,怕是厭煩了她,阿融求之不得,就算是紫宸殿內外掃雪這種苦差事她也寧願做。
至少,不用日日對著那個可怕的男人。
鍾離荀那夜寵幸一事傳遍王宮,柔付人不會不知道,但眼前這個女子看起來性子那麼溫柔,阿融對她不由多了幾分友好之意。
白雪紛紛灑灑,自天邊落在紅牆綠瓦上,鋪在殿宇前,走廊下。
手凍得通紅髮紫,木掃帚依舊快快掃著,阿融掃了一會兒雪,便見柳凝煙在她掃淨的路上走到迴廊下的石桌邊安靜地坐了會兒,的確是賞雪,侍女巧珠貼心地給她收攏裹緊了衣物。
不知過了多久,柔付人朝阿融走過來,笑著道:“這雪下得越發大了,阿融姑娘的雪也掃得差不多了,等風雪稍霽再掃也不遲,阿融姑娘如果不嫌棄,去我的東殿坐坐吧。”
東殿暖和,佈置華美舒適。
柳凝煙請阿融喝了暖身的熱茶坐下,後摸著自己大大的肚子笑道:“若不是懷了王上的孩子,我現在恐怕也是受著阿融姑娘這樣的欺辱,我和姑娘一樣身不由己困在這王宮中成了王上的女人,不過阿融姑娘不要喪氣,慢慢熬過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