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燻華閣內,金盞菊開放,簇簇金黃填滿院子的花壇,華貴一如這住所女主人厚厚塗抹於指甲上的金色寇丹,這是燻夫人近日最喜愛的顏色。
一主一僕二人在房內,避開其他下人,菊秋遞給燻夫人一封信:“夫人,敬王爺來信了。”
燻夫人斜睨著媚眼,伸出豐滿如雪手,指甲上面的丹寇能亮瞎奴才們的眼,輕巧接過信:“王爺有沒有另外交代些什麼?”
菊秋低壓的頭偷偷輕抬起,後恭敬道:“回夫人,敬王爺說這段時間風聲緊,要更加提防看緊二殿下的一舉一動。”
“嗯。”燻夫人哼了一下,抖開信。
信中寫道:“燻兒,太子送去的幾個女子中,只有碧漣是太子安插的人,其餘人只是作掩護混淆,但最近一段時間查到送進鍾離荀府裡一個叫阿融的姑娘身份有異,你藉機試探一下二殿下對那罪婢的反應。”
這初春才至,燻華閣內植了半院子的金盞菊盡數開放。
那香味實在太過濃郁,不過這一向不愛此花的主子卻絲毫不嫌棄,一種便是一月。
水簾內一身豔紅流沙袍燻夫人走出來:“去,把這金盞菊全都拔了。”
幾個丫鬟嚇得面面相覷。
菊秋恭敬問道:“夫人,今日……”
燻夫人抬起塗滿豔紅蔻丹的指甲,止了菊秋的話,冷笑道:“已經不中用了,拔去甚好。”說話時,豔美的眼底卻有一片恨意。
“這幾日那小賤人可有什麼動靜?”
菊秋眼底一閃,得意回道:“夫人放心,一切如舊。”
燻夫人鳳眼泣血,手心合攏,絞斷一支鮮豔的:“如此便好,我到要看看她還能愜意到幾時?”
半月過後阿融臉上和手上的傷差不多漸好,阿融被秋水從羅佩那裡救了回來,羅佩雖私自罰人但巧言善辯最後安然無事。妙蘭氣憤不已卻不能打擊惡人,阿融身體被傷太重,得了教訓,才知阿孃往日勸誡的安分謹慎的重要,便勸妙蘭和自己在前院小心當差。
下人們閒下之餘總愛嚼舌根,燻夫人上次吃了虧,有一陣子不再鬧騰。
不過這幾日突然受寵的黛夫人又同她爭寵,兩人都絞盡腦汁如何討好二殿下。
兩天前,黛夫人親自下廚做了一道殿下頗愛的合錦梅花糕送去,晚上就宿在殿下寢殿了。
燻夫人氣黛夫人搶了她的風頭,第二天就在花園唱曲兒,路過的二殿下聽到高興,一下賞賜燻夫人好些珍寶。
妙蘭同她說著些時,阿融只笑了笑,她只想平平靜靜過日子。
午後,日頭頗大,太陽熾熱地懸掛在頭頂,令人口乾舌燥。
一群小侍女見管事的沒來巡視,又沒差事,個個怠慢地聚在一處圍著,不知在看什麼熱鬧。
管事羅佩一頓呵斥:“你們這些小蹄子,都在這裡圍著做什麼?再這般憊懶,仔細主子處罰!”
小侍女唯唯諾諾地回答:“羅佩姐姐,是妙蘭被夫人們責罰了。”
羅佩剝開幾個人,便見阿融剛蹲下擔憂地準備去扶起臉色青白躺在地上的妙蘭:“阿融,你在幹什麼!妙蘭被夫人責罰豈容你插手,你想被責罰嗎!?”羅佩對阿融訓斥道,自從這賤婢來到府內,鬧出不少事,她一向討好燻夫人,可不想被牽連!
“羅佩姐姐,妙蘭這事定有蹊蹺,”阿融對羅佩訴求,又急問妙蘭,“妙蘭,你怎麼了?可是遇到什麼事了?”阿融今日一回來就見妙蘭受傷臥地,心急如焚。
“你……”羅佩指著阿融怒道,她斥散圍觀的婢女,“散了,看什麼看?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