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倩又驚又喜,但轉念一想,道:“燕大哥好意,小倩心領了,不過我已有師門在身”
燕赤俠一擺手:“某家傳劍,不執師禮,你不用介懷。”
於是聶小倩不再拘謹,恭敬一禮道謝。
燕赤俠對陳劍臣道:“留仙,我這劍法,只傳於聶姑娘,你和小狐狸先出去走走吧。”
他說到小狐狸時,聶小倩就很驚奇地看了一眼嬰寧,不解為何燕赤俠如此說辭,不過她心有分寸,也沒有多問。
“啊?”
陳劍臣啊了聲,嘴一撇:“燕兄,你這未免厚此薄彼了,我還想在邊上觀摩學習一二呢,你也太小心眼了吧。”
燕赤俠一本正經地道:“法不傳六耳,更不入四眼。這一套劍法雖然不屬於蜀山秘傳,但某些形式不可廢棄。”
陳劍臣嘟嚷道:“你們道門門戶之見實在有些不講理,框框條條,如同枷鎖,長期以往這般敝帚自珍,很容易會造成後繼無人的式微局面。”
燕赤俠不為所動:“道可道,非常道。
道是自己的道,別人如何與我何關?修道講究清心寡yù,自求安靜,可不是幾十人、甚至上百人濟濟一堂地坐在一起讀書念字。那是你們儒家的排場,不是我道門的。”
他說得在理,道門、釋教、儒家,各有傳承,歷史上千年,在意識形態上涇渭分明,雖然也會存在互相交流融合的情況,但基本都是他山之玉,取長補短,實質核心的東西是不會隨便發生改變的。
這一改變,就是根本xìng質的改變,面目全非了。
門戶之見,意識形態上的爭執,很難取得統一,口舌之爭更沒有任何意義。陳劍臣便帶著嬰寧離開僧舍區,準備到湖邊走走。
他們離開後,聶小倩忽然一咬牙,道:“燕大哥,這劍法,我還是不學了吧。”
燕赤俠斜眼一瞥:“你怕留仙會不高興?”
聶小倩點點頭。
燕赤俠嘆道:“關心則亂,果不其然。傻丫頭,你學了這套劍法,不就等於是留仙學了嗎?況且,留仙身懷正氣,修得是儒家神通,再學劍法,實在無益。剛才之言,戲言耳。”
聶小倩雙眸頓時亮起來,面sè有些羞意的紅:“多謝燕大哥指點mí津…嗯,不過小倩始終不解,為何你突然間願意傳授一套劍法給我?”
要知道,如此規格形式的傳授,可不是江湖婁藝的伎倆,簡直可遇不可求。
燕赤俠淡然道:“某家做事,向來爽xìng而為,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這個問為什麼,那個問為什麼,天地之間,又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想好了就做,做了就絕不後悔,此心坦dàng,不負平生即可閉目定神,某家傳你劍訣。”
聶小倩當即端坐不動,肅然定神。
燕赤俠嘴上說沒有那麼為什麼,但世間萬事總有因果,他要傳劍給聶小倩,一方面是因為陳劍臣的緣故:更重要的是欣賞聶小倩敢愛敢恨的xìng子,並且,看得出來她很有修劍天賦,宛如璞玉一塊,埋沒可惜了。只是礙於規法,不能傳授蜀山秘訣,索xìng將另一套得意劍法傳給聶小倩算了。
這一套劍法,乃是他平生自創,名曰:《三生劍》:於是右手食指凌空一點,相距聶小倩額頭三寸。
嗡!
聶小倩腦海驟然閃現出一道光芒。
這光芒出現得毫無徵兆,先是細細的一根,如同一根瑩瑩的繡huā針,出現在茫茫腦海之中。
隨著光芒飛近,形體開始變大,光芒漸盛,熾熱起來,好像一簇白sè的火焰。火焰長條狀,越飛越近,依稀到身前處,卓然成型,乃是一柄長達丈餘的巨劍,形神畢備,鋒芒盡lù。
呼!
巨劍高高舉起,裹挾著凌厲無麼的氣勢,一劍當頭劈下!
轟!
茫茫腦海一分為二,泥丸宮世界開闢而成,是謂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