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個女朋友居然是真的!”羅威對於這個收穫破有些驚訝,主要是因為馮星波遇害的很多背景情況都和之前的景永豐十分相似,所以難免會讓人把這兩個人聯想成非常近似的同類人,然後忍不住把景永豐的一些情況和特質都參照到了馮星波的身上,再加上舞蹈學校那邊馮星波的同事也對這個女朋友只聞其名,從來沒有見過本尊,這也更增加了羅威的懷疑。
結果到頭來,居然確有其人,並且看樣子還是比較有分量的那種,馮星波的父母對這位女朋友不僅非常的熟悉,而且還特別的信任,竟然將處理後續很多事情的決定權都交給了她,這也說明了這位女朋友不僅真實存在,而且也確實和之前從白萍那裡聽來的一樣,這兩個人在一起很長時間,感情穩定,已經發展到了談婚論嫁,共度餘生的那種程度,連馮家父母都已經當她是自家人了。
羅威拿到馮星波女朋友的聯絡方式之後,立刻就給對方打了一通電話,他告訴夏青和紀淵,接電話的那位女士聽他說明事實之後,表現得相當冷靜,並且表示會馬上動身趕過來,一會兒就能到。
夏青對馮星波的這位女朋友也是充滿了好奇,這種好奇與八卦心理無關,純粹是想要了解一下兩個人平日裡的相處方式,是不是真的那麼親密穩定。
畢竟就像景永豐的自我封閉一樣,一個人如果想要長期而又保險得守住自己的秘密不被人察覺,就必須和外界保持距離。
並且以景永豐的那種特殊癖好為例,之前和他短暫相處過一段時間的那個姑娘,之所以對他有一種感激的情緒,主要原因就在於她對景永豐的一切都一無所知,假如她真的知道自己面對著一個什麼樣的男人,恐怕她一定會大為震驚,繼而深惡痛絕,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忍受這樣的事實。
那麼一個和馮星波在一起已經有些年月的女朋友,到底和馮星波會是一種怎麼樣的相處模式,在這位女朋友的眼中,馮星波又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呢?
在等待馮星波女朋友到來的時間裡,夏青和紀淵又去了一趟法醫那邊,對馮星波的一系列後續檢查都還在進行當中,因為在電話裡面得到了馮星波父母的口頭許可,為了破案效率,屍檢便正常進行,這樣一來馮星波的死因也很快就得到了明確——的確和張法醫在現場得出的初步結論並無出入。
“在那個更衣室裡,我們找到了兩瓶礦泉水,還有一個裡面裝著水的保溫杯,在把這些都帶回來進行檢查之後,結果發現,在這些水瓶、水杯裡面改裝的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飲用水,並不存在我們想要找的那種成分。”
張法醫這麼一說,把夏青和紀淵都給聽愣了。
“怎麼會這樣呢?難道當時兇手是在現場,眼睜睜的看著馮星波垂死掙扎,然後走的時候順便還帶走了可能構成證據的東西?”夏青被嚇了一跳,如果真的是這樣一種情況,那這個案子的幕後真兇可就真的是有夠膽大妄為的,在那樣一個環境下居然敢在案發現場等著被害人死亡。
紀淵略加沉思,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第一現場環境比較嘈雜,作為被兇手見縫插針的溜進去進行佈置,然後迅速離開,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確是比較利於操作單,但是如果是一直躲在現場,被撞破的風險就太高了。”
說完之後,他轉向張法醫:“造成馮星波死亡結果的原因是不是面板吸收?”
“差不多,”張法醫笑了笑,他之前的賣關子也算是繁忙工作間隙裡面小小的調節氣氛,並沒有打算真的故弄玄虛,現在既然紀淵猜到了類似的答案,他也就直接作出瞭解答,“我們在現場找到了隱形眼鏡盒,裡面的護理液有問題。”
“也就是說,有人將那東西加入了死者的隱形眼鏡護理液,隱形眼鏡泡在裡面,死者戴上之後導致了中毒?”
“對,被害人在佩戴上隱形眼鏡之後,應該會在很短時間,大約三兩分鐘之內吧,就會感受到強烈的不適,那個時候如果立刻摘除隱形眼鏡,進行緊急處理,或許還有可能撿一條命,只可惜他一直到死都佩戴著隱形眼鏡,很顯然是並沒有意識到問題出在隱形眼鏡上,另外更衣室的環境也不利於做出反應。
除了隱形眼鏡之外,死者在佩戴隱形眼鏡的過程當中,溶液勢必也會與他的手指發生接觸,這也是一個導致最終結果的途徑。”
“可是……”夏青覺得有些詫異,她試著做了個佩戴隱形眼鏡的動作,“戴隱形眼鏡的這個動作,會讓隱形眼鏡包括沾在上面的護理液都距離鼻子並不太遠,難道馮星波就沒有聞到這種成分那眾所周知的特殊氣味麼?畢竟平日裡大家用的隱形眼鏡護理液成分簡單,也沒有任何的氣味兒。”
“這個麼,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聞的出來你說的那種味道的,”張法醫搖搖頭,解釋道,“能不能聞的出來,取決於每個人的遺傳基因,就真的有那麼一部分人,別說是很小的劑量,就算劑量再大一些放在他們面前,他們也聞不到。”
“原來如此!”夏青恍然大悟,這樣一來倒也就解釋得通了,說不定馮星波就是一個對這類物質的特有氣味缺乏敏感的人,所以才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
“從現場來看,那個隱形眼鏡盒應該是死者平日裡就放在更衣室立面的。”紀淵回憶起當時的場景,雖然更衣室狹窄,他們並沒有進去看一看,不過站在門口也還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的,“當時更衣室裡面的櫃子開著,我看到裡面的隔層板子上放著一副框架眼鏡,所以我認為平時馮星波不上課的時候應該是習慣性佩戴框架眼鏡,而上舞蹈課之前為了更方便,會更換隱形眼鏡。”
“兇手肯定是對這一點非常熟悉的人,不然不會對馮星波的個人習慣那麼瞭解,還有機會溜進更衣室裡面去做手腳。”夏青琢磨著,“並且兇手在具體操作的時候,還需要佩戴手套吧?不光是出於不留指紋的考慮,還得考慮他自己的面板也不能碰到溶劑的這一層因素,佩戴的手套應該是橡膠的或者一次性塑膠的吧?雖然說這種季節戴手套的人筆筆皆是,但是在室內戴手套,還是可能過後會被丟棄的那種型別的手套,就未必那麼多了!”
“這個不用擔心,當時全樓的所有垃圾桶我們都已經叫人看住了,全都打包帶了回來,”張法醫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沒辦法,事發地點人又多又雜,根本不可能現場處理,容易出岔子的地方可太多了!
這次咱們遇到的這個人,可以說是膽大心細,一方面在現場沒有留下什麼明顯的痕跡,目前指紋也好,足跡也好,都沒有什麼明顯收穫,說明這人心細,具備一定的反偵察意識,而那個舞蹈學校人來人往,比較熱鬧,這肯定不能算是一個理想的作案場所,不是有特別強的心理素質一般沒這底氣。”
“所以很有可能是有前科的人?”夏青順著張法醫的話做了一個判斷。
紀淵幫她補充了一點:“可能有作案前科,但是應該沒有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