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菲終於踏上了北上的火車。車窗外的世界,蕭瑟落寞。看著一望無際的平原田野,向後飛快賓士,她的心卻很溫暖。因為那是家的方向。辛苦了一年,拼搏了一年,即將團圓的一年。
故園雪鄉,白毛大雪翩飛。父親、母親、兩個妹妹端木嵐、端木曦,就像四個雪人,在風雪中翹首盼望。
“爸、媽,我回來了。”
外面雖然嚴寒,但家裡很是暖和。鍋爐燒著,小酒燙著,一家人其樂融融。
晚飯期間,端木曦說道:“爸、媽,這次我姐走,我也跟著走了。”
端木媽媽很是不捨,說道:“你還沒畢業呢,你本來考學就離家近,這一走以後也回不來了。”
端木曦卻道:“現在學校基本沒課,快畢業時我提交一個實習證明就可以。外面的世界很大,我不想留在小地方。我姐罩著我,你們不用擔心。”
端木菲握著媽媽的手,感覺到母親不再年輕,也害怕分離。“媽,我能照顧好妹妹。以後我們都混的好了,把你接去燕州好不好?”
端木爸爸喝了一口酒,忽然很自豪的說道:“我的女兒,怎麼能困在這巴掌大的小地方,她們都是要出去闖一闖的。老爸支援你,小曦。”
端木嵐一聽,急道:“姐,我也要去燕州,我考研去燕州。”她是醫學專業,對學歷要求很高。
“那敢情好。到時候咱們聚首燕州,一家人都搬去燕州。我看鄉里的人也是越來越少了,大家要麼務工、要麼求學,都去了大城市。”
這是時代的大潮,也是城市化的必然程序,雪鄉只是一個小小的縮影罷了。
端木媽媽想到未來背井離鄉,雖然女兒在身旁,也難免心有慼慼,不覺得眼淚吧嗒吧嗒掉。
端木爸爸想到什麼,說道:“這幾天,小菲和小曦,和你媽好好學學做飯。以後你們有個伴了,在家做著吃,我看新聞,外面都是地溝油,吃了容易得病。”
端木菲在心裡嘆口氣,豈止是地溝油,還有霧霾、還有重金屬的水、打激素的豬肉,吃的、喝的、呼吸的有幾樣是健康的?這就是城市,但我們已經離不開。
端木曦卻很興奮,說道:“做飯,我喜歡做飯。我姐工作忙,做飯我包了,肯定把我姐喂得胖胖的。”
“打住打住!我好不容易瘦下來,可不想再圓潤回去。”
這樣一插科打諢,家裡那種要分離的氣息算是淡了,都轉到美食上去了。
接下來幾天,姐妹幾人開始和媽媽學做飯,麵食、炒菜、燉湯,不求美味,但求健康。
期間章穎非打過來幾個電話,表達一下想念。兩個妹妹就開始八卦。
爸爸媽媽反而很高興,大女兒長這麼大沒談過戀愛,也該找個男朋友了。
轉眼除夕到了。按照舊曆,家家戶戶貼春聯。晚上則是包餃子、看春節晚會。
半夜11點的時候,端木爸爸帶著女兒放鞭炮。有掛邊和二踢腳,小時候姊妹們最喜歡看。雪鄉的夜晚特別冷,端木菲只站一會,鼻子已經凍得紅彤彤的。她看著滿天焰火,就像看著一朵朵夢想的花兒,想到了燕州,想到了魔比斯的人,還想到了君樾。不知道他新年過的可好。
新年的鐘聲即將要敲響。端木菲全家人圍坐一團,彼此之間開始拜年,吃餃子。
她的手機發出了聲響,有微信訊息進來,來自君樾。訊息只有一句,開啟QQ郵箱,查收郵件。
她慢騰騰的3G轉著轉著,終於把音訊下載下來,是一首歌。按下播放,君樾熟悉的聲音,伴著吉他聲傳來。
香檳已見底,煙花已冷逝
璀璨蒼穹,星繁寂靜
喧囂終歸於尾聲
內心和平永恆
新的一天將來臨
與昨日,相徑庭
是時候該我們說:
新年快樂,新年快樂
願心中常存一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