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裝青年長眉一挑:“好啊,你現在就去把校長叫來,咱倆評評理。”
張玉堂本來是想拿校長來壓壓這個軍裝青年的囂張氣焰,那想到這軍裝青年說要和他評理,這話說的張玉堂摸不著頭腦,自己根本沒有見過這個人啊,有什麼事情需要評理的?
軍裝青年又問:“這堂課是什麼課?”
“語文課啊?”張玉堂沒有覺得那裡不對,就照實回答,看這個軍裝青年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語文課應該是你佔用的吧?本來該是什麼課?”
“什麼課?體育課唄。”
“體育課,你為啥上語文課?”
張玉堂更懵了,這軍裝青年問的問題似乎是無理取鬧啊,我是班主任,我想安排體育課上語文課,和你啥關係?
軍裝青年說:“看你一點也不聰明的樣子,我也不瞞你,我是新來的體育老師,我是來上體育課的,是你佔用了我的體育課。”
“啥?體育老師?我咋不知道學校有體育老師?”
學校如果有新安排的老師,班主任最清楚,張玉堂從來不知啥時候有體育老師,這軍裝青年不請自來是啥意思?
“你不是要請校長來嗎?這時候正是時候,去把校長叫來我們正好評理,看看你為啥要佔用我的體育課?”
八零年代,唯一不能惹的就是當兵的,那可是保家衛國的戰士,張玉堂縱然覺得自己沒有錯,可是還是要謹慎小心些,萬一有什麼誤會也不好,示意蘇金萍去找校長。
過了幾分鐘,校長沒有來,蘇金萍帶著教導主任周文濤走了進來。
軍裝青年瞥了一眼周文濤,“我王叔怎麼沒有來?你來做什麼?”
周文濤卑躬屈膝的笑道:“小正啊,你來了也不說一聲,王校長開會沒有回來呢。”
軍裝青年指著張玉堂說:“你來了也行,告訴他我是不是三川鎮初中的體育老師。”
周文濤笑指著軍裝青年對張玉堂說:“這位是韓正,學校新來的體育老師,還沒有正式通知你們。”
張玉堂說:“就算正式通知我,我們馬上要考試了,佔用一下體育課也是正常的,這個韓正也太唐突了吧,正上課就毛手毛腳的闖進教室。何況學校並沒有通知我,他這樣似乎太沒有禮貌了吧。”
“你佔用我的課程,沒有向我道歉,還說我沒禮貌,這不知道你這老師說咋當的,你連基本的素質都沒有。”
張玉堂冷哼一聲,似乎不願意和這樣的人計較。
韓正義正言辭的說:“張老師,有句話我必須告訴你,管你有沒有接到學校通知,有沒有體育老師,是不是馬上考試,這體育課都必須要上,只讀書有啥用,能去打仗殺敵?人家小鬼子,沒跑到敵人面前怕是就倒下了吧,身體素質才是第一位。”
張玉堂露出不悅的神色,“我們是要學知識考大學,為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貢獻力量的,又不是去前線打仗殺敵,你可別跑題了。”
“不去打仗殺敵就不用鍛鍊了?沒有強健的體魄,咋能為建設國家做貢獻?”
周文濤看這倆人,一個倔強,一個固執,怕是爭論下去沒有頭了,就開始和稀泥,笑著說:“這件事是我們學校處理的不好,你們倆都別爭了,張老師,你大人大量,讓著年輕人,就讓小正先上體育課。”
韓正順勢說:“那好,同學們都跟我去上體育課。”
這韓正不是公然挑戰班主任的尊嚴嗎?
張玉堂拍了拍桌子,“誰敢出去上體育課?”
班裡的同學們一個一個瞪著眼睛,坐著也不是,站起來也不是。
周文濤悄悄的在張玉堂的耳邊嘀咕一陣。
張玉堂冷哼一聲說:“鎮長的兒子怎麼了?鎮長的兒子也得有規矩,鎮長沒有教過他規矩嗎?我是三三班的班主任,我說上什麼課才能上什麼課!”
原來這個韓正這樣囂張的理由是因為他是鎮長的兒子。
同學們瞬間明白了周文濤在張玉堂耳邊嘀咕的什麼,肯定是周文濤讓張玉堂對韓正低頭,偏偏這個張玉堂是個死腦筋,認死理,不但沒有低頭,還把韓正的身份當眾說出來,意思就是,你們別拿鎮長來壓我,我是個講道理的人。
韓正何曾受過這樣的刺激,一個小小的教師居然如此的對自己叫囂,不由得怒從心生,一把抓住張玉堂的領口,“咋地,你是班主任就了不起,我立刻能讓你離開三川鎮。”
周文濤趕緊去勸解,拉著韓正的手說:“小正啊,你可別衝動啊,有事好商量,張老師人挺好,就是脾氣倔了一些。”
周文濤又對張玉堂說:“張老師,你看這事兒都怪學校不周,回頭我給你道歉,你也別和年輕人置氣,就一堂課而已。”
勸來勸去,周文濤的意思還是向著韓正。
宋晴天知道張玉堂的倔脾氣,估計他還不會就此服軟的,如果暫時不低頭,真的惹到這暴躁的體育老師,韓正說讓他立刻三川鎮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重生以後,宋晴天和張玉堂交集也不多,可是她知道張玉堂還是一個一心為學生的好老師的,她不想讓張玉堂吃虧,眼下趕緊得想出法子來化解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