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自從魔劫降臨川陽界,因魔氣汙濁,夜晚已罕少見得皓月繁星,不想今夜這張巨大的黑色夜幕上竟然多了無數裂痕,不光是川陽城中的修士因此而心驚膽戰,那些離開川陽城前去焚血湖偷襲的人族大能也發覺了情況不對。
“糟糕,這番變故,定是有強者交手,難道魔族一方竟然早已猜中我等心思,趁我等前來偷襲,已派了魔頭反去偷襲川陽城?”
大能們也都不是蠢貨,立刻就將事情真相猜了個七七八八,頓時大驚失色,只覺得情況不妙。
魔族竟是反算計了他們,那又豈會不知如今川陽城內坐鎮的人是何修為,定是會派比景純劍尊、華尊者更強的魔頭去!
若是讓魔族攻下川陽城,他們就算實力再強,也幾乎必定要死。
想到這一點,眾大能頓時便沒了與魔族強者糾纏的心思,立刻便要抽身返回川陽城。
眾魔族同樣看見了天幕上的變故,出於對焱陽實力的信任,他們以為焱陽那一邊必然即將大功告成。
雖然首功被搶了,但是好歹也能分得一二功勞,若是焱陽不來,或許他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攻下川陽界這麼一想,對焱陽的怨恨倒也不是那麼深了。
……畢竟,焱陽是高階魔族,不選擇原諒他還能怎麼地?!
魔族一方鬥志昂揚,看人族大能如看冢中枯骨;人族一方心中忐忑,視魔族強者如視殺父仇人,雙方廝殺愈發激烈起來。
“轟!”
川陽界主一掌拍出,將魔族將軍拍得吐血倒飛數千裡,心念一動,一道無形的波動自他周身散發而開,旋即場上魔族紛紛動作一緩,被他們的對手抓住機會,抽身脫戰。
“走!”
真武宗那位太上長老袖袍一揮,虛空如水波般盪漾而開,他身形一晃便踏入其中,消失不見。
其餘人亦是紛紛遁入虛空,趁著魔族趕來糾纏之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快跟上!”
魔族將軍被川陽界主結結實實轟了一掌,傷勢復發,氣血已是極其不穩,但他卻也不敢在此時退縮,否則被這許多人族大能圍攻,焱陽血脈再強,那也必死無疑一位高階魔族死在川陽界,那川陽界內所有的魔族都沒有好下場!
如魔族將軍這些魔族強者,在世界之間的虛空中尚能自由橫渡,但在一方世界之中就別想透過橫渡虛空迅速抵達目的地,他們只能憑藉肉身的速度趕路,因此要比人族強者更晚抵達川陽城雖然也沒有晚太久。
但是等他們抵達時,卻見川陽城上空只有方才遁走的那些魔族大能,以及之前那個殺了焱攸的劍修,焱陽卻不知何處去了。
“難道焱陽看見這許多人族趕回,自知不敵,已然遁走?”
“許是如此。”
……
其餘魔族大能尚未想到更糟糕的可能,但魔族將軍的心卻是涼了他的修為比其他魔更強,因此感覺也更加清晰……
透過分析虛空中殘留的那些氣息,他漸漸得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這個猜測讓他膽寒,讓他不敢置信,更讓他陷入了絕望之中!
他怒目望向那氣息有幾分虛弱的白衣劍修,怒道:“焱陽何在?!”
墨天微提著血跡未乾的九天劍,淡淡瞥了他一眼,一言不發,但那目光中的冷意彷彿確認了什麼……
其餘人族大能心中也是頗為微妙,他們先來一步,得到的訊息自然比這些魔族更多,不光是親眼見著了景純劍尊將一具焱鷙魔屍體收起的那一幕,更從華尊者處得知了今夜之事的全過程。
他們心中既是後怕,又是驚訝後怕自然是因為川陽城險些因他們的冒進之舉而覆滅,驚訝卻是因為沒想到一位新晉合體的劍尊竟有如此強悍的力量,能打敗完全狀態下的高階魔族!
“真不愧是神意尊上看重之人。”那真武宗太上長老在心中暗暗讚歎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