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微一秒變正經,輕咳一聲,“方才我看了一下,西方劍氣最盛,本源之力也最混雜,想必便是萬法仙宗之內的劍修所在之處;其餘地方,只能看見諸多本源之力,混雜一處,難以一一分辨。”
“我們的目的是傳承,但重點還是劍道傳承。”林昭行作為大師兄,在此時便是當之無愧的領頭之人,略思索片刻後,便決定下來,“我們便去西方,待景純你的感應更清楚了些,我們再分頭尋找傳承,一旦尋到,立刻聯絡其餘人。”
其他六人並無異議,於是立刻動身。
在他們商議的時候,其餘人也紛紛進入了萬法仙宗宗內。
洛清河依舊拿出她的紫微垣盤一陣推算,李清揚、杭殊秀等人也有著各自的手段,紛紛決定了他們的目的地。
劍宗的人第一個走了,這時候其餘劍道宗門就沒有跟著了——畢竟到了這一步,都是各憑本事,再跟著的話,關係再好也容易翻臉。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各個宗門的人都已經離開,此地再次恢復了寧靜。
?
當墨天微這一群不請自來的惡客闖入萬法仙宗並破開了護宗大陣,各自搜刮去了時,在萬法仙宗的某個隱秘之地,兩雙眼睛卻已經收回了視線。
一隻瘦骨嶙峋的手在池邊一劃,平靜的水面盪漾起圈圈漣漪,水上的影像也因此而消失。
“終於來了,我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一聲長長的嘆息響起,水池邊坐著兩道身影,其中一人便是方才驚擾水面之人,這一聲嘆息也是由他而發。
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鶴髮童顏,容貌清癯,周身的氣息與滄瀾界中人毫無相似之處——他是一位真正的仙人。
或者說,他曾經是一位真正的仙人,而且在仙人之中也算極為了得,否則不可能在半步聖人的交戰餘威之下,還有一絲殘魂僥倖逃出。
老者對面坐著的,卻是一個看不出年紀的人,他背靠著一塊半人高的石頭,石頭上似乎寫著什麼字,只是被他遮掩了,看不分明。
之所以說那人看不出年紀,是因為他的容貌也飄忽不定,時而是個垂髫稚子,時而變作英武青年,偶爾變成垂暮老者,端得是奇異無比。
聽見老者的話,他似是微微一笑,道:“因果早定,你等的人命定要在近日才能來。”
老者道:“燭邈,我實不願如此,但……事關我萬法仙宗道統,我不願它所託非人。”
燭邈道:“隨你,我只能告訴你最合適的人是誰。”
“多謝,你且說罷。”
燭邈卻道:“時辰未到,不如先看看其他人?”
老者心中煩悶,其實並沒有興趣看那些在他的宗門裡搜刮破壞的人,但此時有求於燭邈,卻也不好拂了他的意,便道:“我如今不過是等死的殘魂,早已看不出什麼,還要勞你講解。”
“我也沒想到,這一次來的人裡,竟然有這許多不同尋常的。”
燭邈笑了笑,一揮手,平靜的水池水面上,映出一個人來。
那是一個溫文儒雅的男子,容貌俊秀,正是杭殊秀,他此時正在一座大殿之中,四處張望。
“此人不凡,竟從一開始便領悟兩種截然相反的大道本源,”燭邈一點水面,杭殊秀身上的本源之力被他具現出來,“如此野心,若能飛昇,日後仙界之中,少不了又要多一位英豪。”
老者略微頷首,這樣的天驕他以前也見過,並不覺得十分稀奇。
水面上的影像又是一變,這一次出現的卻是兩位修士,他們走在一條山中小徑上,下方是茫茫雲海,稍有不慎便會墜落身亡——然而他們的手卻牢牢握在一起,彼此的目光中滿是信任與鼓勵。
這兩人便是林昭行與秋水素。
燭邈道:“七世姻緣,天作之合,若這一世能成眷屬,前途難以限量——不過,我觀他二人,這一世卻多有波折,恐怕七世姻緣便要就此折損,反而變作怨偶,生生世世,相愛而不能相守。”
老者輕輕搖頭,“這也難免,畢竟每一次轉世都可能發生意外,他們能平平安安渡過六世,已經是邀天之幸了。”
燭邈點頭,又笑了起來,“這一對,卻是七世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