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牛做馬,為奴為僕我都可以,我什麼都願意做,不會的我能學,求你不要傷害我。”
不等穹有道說話,序雲焉先自砍其價,她問穹有道是否會傷害她時,真的好怕穹有道會直接或間接對她最慘無人道的事。
穹有道給她塗藥包紮,還給她除去異味,不禁讓她遐想連篇;要知道就連同門師姐妹們都沒有這般待她,只是將她的傷口草草包紮了一下,根本不管她傷勢是否嚴重。
道友還好,名聲在那,為人大度和善受五宗誇讚;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再者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能知道在那大度和善的微笑面具後,究竟是什麼樣的容貌。
就算道友不對她做什麼,可若是將她當做物什賣給別人,鬼知道會多麼悽慘。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即為階下囚就要做好為奴為僕的準備,除非能狠下心來自我了斷,可序雲焉不會,好死不如賴活著,除非真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
“你我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傷害你?”
聞言序雲焉所問,穹有道滿頭疑問,心道我就那麼像壞人嗎?
“那……”序雲焉想問蘭歡與穹有道何仇何怨,差點脫口而出,終還是忍住了,“那你打算對我做什麼?要把我賣了嗎?無論多少錢,我都可以留在你身邊打工給自己贖身的,賣身賣藝都行,求你不要隨便把我賣了……”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穹有道在心中長嘆,若無所求就不能救人了嗎?可憐的孩子,被奇怪的枷鎖束縛太久了,這可不是大千的花骨朵該有的三觀啊。
“我……我現在受了傷動不了,平常我很能幹的,要不……我……”
穹有道不說話,讓序雲焉異常著急,甚至以為穹有道這是預設,篤定穹有道就是要將她賣了,她連忙自救,不過自救的方式是那樣卑微,讓穹有道感覺有些揪心。
穹有道站起身,繞過火堆來到序雲焉身前,序雲焉仰頭看著高高俯視著自己的微笑面具,下意識縮了縮身體。
溫室裡的花骨朵,還被灌輸了錯誤而又奇怪的思想,環境佔了很大的問題。若是溫嵐,又或是蘭歡,便絕對不會如她這般卑微。
青陽宗這一行人,在宗內地位都不高,位於下等,也就蘭歡有著煉藥師的身份稍微好些。
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要反抗的念頭,雖然反抗也無法扭轉結局,但至少不會被嚇尿。
在見到蘭歡屍身的那一剎那,便在心中產生了一個“連最強蘭歡都不是對手的人,我也一定不是對手”的潛意識,蘭歡的死讓他們慌了神,他們甚至沒有發現,那柄讓他們膽顫的明晃晃劍刃上,一滴血都沒有。
“我……我還很乾淨……真的……你隨時……可以檢查……”
序雲焉仰著頭看著穹有道,已是眸光顫顫,淚光若現。
這是何等的卑微,在普通人看來,她是修行的仙人高高在上,可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在個什麼位置,在這個位置上的她做什麼都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復。
穹有道抬手放到序雲焉的頭頂之上,序雲焉不僅沒有反抗,反而迎合著穹有道。
穹有道輕輕揉了揉序雲焉的頭,並緩緩蹲下身,對其說道:“其實……這個世界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壞。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好人,很多美好的事物。你溫柔待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便溫柔待你;願所有溫柔的人,都被溫柔以待。”
好人,熟悉而又陌生的兩個字,嚐嚐掛在嘴邊,卻不曾見過。
世上還有很多好人,我卻沒有遇到。
序雲焉想相信卻不敢相信,她呆住了,或是在那灰色的世界壓抑太久,以至於讓她感覺好人離自己很遙遠。那是隻存在於美好故事中的存在,平常只當做笑話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