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上兩輪弦月狀的眼孔後星眸明亮,目光溫柔且認真,看不出有絲毫邪念摻和其中。
可即便這樣,沈諭清依舊不相信穹有道,這個世界本就這樣,殘酷無情、利益為先,毫無信任可言。昔日手足都可為了利益勢不兩立,更何況僅一面之緣的陌生人,
穹有道守了姜蓮的屍體一天且毫無所圖,只為讓她入土為安,沈諭清信了,畢竟姜蓮已死,又事不關己,信了又何妨?
可現在不一樣,這關乎自己的安危,她不相信穹有道之舉毫無所圖。
再者穹有道要保護她的理由實在讓她感到可笑,這些理由實在勉強。
為了這麼勉強且可笑、無聊的理由去保護一個萍水相逢陌生人,不知該說他天真?還是說他傻?亦或者他當所有人都傻!
“不勞煩道友了,就算我不敵那頭靈獸,可逃跑還是能的;就算我死了,也是命該如此,不關道友任何事,還請道友不要在跟著我了,告辭。”
沈諭清加快腳步離開了,他堅決不讓穹有道跟著,她覺得穹有道才是最危險的。
“若是沈姑娘遇上那頭靈獸,無論沈姑娘是死是活,都會後悔一輩子的。”
穹有道之言沈諭清充耳不聞,她再次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視穹有道如黴運恨不得早些甩開。
而穹有道站著沒動,沒有繼續跟上去。
他還是會跟著沈諭清的,只是不再是明地跟,而是暗地裡悄悄地跟,他說了至少要保護沈諭清找到同伴為止,那便一定會將她安全送到她的同伴身邊。
沈諭清走遠後見穹有道沒有跟來,不禁鬆了一口氣。
她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就算對上觀山境初期的對手,她不敵也能全身而退,這便是她的劍,獨特的劍,歸心似劍。
她依舊覺得穹有道小看了她,不過也情有可原,畢竟傳聞中的道友可是很強的,就如大象看不起螞蟻,殊不知螞蟻力氣之大可以舉起重自己很多倍的樹葉。
沈諭清獨自一人走了很久,可始終不見一人,一路上安靜的可怕,昨日可不是這樣的。她開始有心慌了,心中開始怒罵穹有道,剛剛被穹有道說得那麼邪乎,她都要當真了。
若非穹有道的那些話,沈諭清豈會這般心慌?她可是通竅境巔峰修士,豈會因夜黑無人就害怕?她開始覺得穹有道是在故意嚇唬她。
“窸窸窣窣!”
突然,死寂一片的環境中,沈諭清聽到了除自己呼吸、心跳以及腳步聲之外的其他聲音,不禁嚇了一跳。
“該死的道友!”沈諭清再次在心底罵起了穹有道,“不過說來也邪乎,為何這麼久不見一人呢?”
“窸窸窣窣!”
窸窣之聲越來越近,其中還摻雜著一道詭異的笑聲,似很遠,又似很近,無比刺耳。
這是……道友的聲音?
沈諭清聽出了那個聲音,不禁大怒,喊道:“道友這是何意?”
她現在無比確定穹有道是故意那麼嚇她的,以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聽了剛剛刺耳的詭異笑聲,沈諭清汗毛都豎了起來,後背被冷汗浸透,腦中頓時有了一系列猜測。
她猜測是穹有道殺了姜蓮,又在姜蓮屍體旁守了一天,為的是尋找下一個受害者,而自己就是繼姜蓮後的下一個受害者!
這麼一來,就都說得通了,根本沒有什麼強大的靈獸,只有那個戴著微笑面具的虛偽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