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克伊爾德擺起了冷臉,“店主如果贈送給我們食物,那麼他會自己親自過來,絕對不會讓一個眼生的新人來。”
侍應生陰沉的臉色轉瞬即逝,但沒有逃過在場三個男士的眼。正當沃坎也站起來打算抓住這個侍應生的時候,一場混亂突然發生了。
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突然從克伊爾德看不見的後面衝上來,狠狠地撞翻了經過的侍應生手中的鐵盤,鐵盤直直地往克伊爾德的背後飛去,而與此同時,女侍應生也將自己的鐵盤往他們的身上掀了過去,與那個男人一起往店外逃跑。
克伊爾德雖然聽到了萊提急切的示警,但他也不能轉過身去——他需要和沃坎兩個人一起把那個過大的鐵盤接住並好好地放下,否則要麼會讓他們同桌的這幾位沒有自保能力的女性受傷,要麼會讓其他桌的客人受傷,這都不是什麼令人滿意的結果。至於背後的那個鐵盤,聽聲響它並沒有多大準頭,實際上根本不會碰得到他。
“碧安蔻,躲開!”
他只來得及囑咐一句坐在他身邊的那個少女就與沃坎對付起面前的那個大傢伙,他們今天的便裝出行給他們的行動帶來了很大的不便,情急之下也只能拿起桌上已經涼下來的盤子與餐具頂住那個鐵盤的趨勢,然後讓它失去動力砸在地面。正當他們鬆了口氣的時候,女性的驚呼又響了起來。
“碧雅!”
克伊爾德狠狠地皺起了眉。他確認萊提和其他的店員將那一男一女抓住了之後,才看向了被兩名女性圍起來的碧安蔻。一個鐵盤跌在了少女的腳邊,在她腰部以下的裙襬上滿是油汙,而在她的手臂上,有著鮮明的大片紅印。
“碧雅!天哪,碧雅,快、快點去能洗手的地方!”
羅賽特慌慌張張地拉著少女沒有紅印的手往店鋪的角落走去,拉諾妲也著急地跟了上去,並且還抓著一個店員讓他們去找燙傷藥膏。與她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當事人毫無緊張感也沒有顯露出疼痛的臉龐,並且她甚至還在好奇地看著自己胳膊上的紅痕,似乎很想去碰碰看的樣子。
克伊爾德面色僵硬地看著她們離開,他並不傻,只是短暫地思考了一下便明白少女即使聽到了他的警告,她的身體素養也不足以讓她躲開近在咫尺的襲擊。沃坎嘆息著拍了拍他的肩,想必非常理解他此刻複雜的心情。但他毫無同情心地走去了萊提那邊,留他一個人在原地糾結是否該履行他的義務去看望少女的情況。
“碧雅,哦,可憐的碧雅。”羅賽特一邊給她用涼水衝著胳膊,一邊心疼地說著,“疼不疼?瞧我這問的是什麼傻話,肯定會很疼,那個鐵盤可是直接砸到了你的胳膊上!那還是滾燙的!”
“剛碰上的時候沒覺得疼,走過來的路上覺得燙,還有點疼。”碧安蔻理所當然地說,“現在不疼呀。”
剛剛走到洗手間門口的克伊爾德頓了一下,再三思考之後還是決定就站在外面聽她們說話。
“現在不疼是因為有冷水給你衝著,當然不疼。”拉諾妲有些生氣地說著,“嘿,我知道他是你的監管者,沒有什麼更多的義務——但是那算什麼?碧雅一直都被關在那種地方,他怎麼能指望碧雅能閃開?”
“拉諾,別遷怒。”羅賽特息事寧人地說,“克伊爾德先生和沃坎先生需要處理那個更嚴重的情況。”
“這怎麼能叫遷怒?!”拉諾妲的聲音一瞬間抬高了,“沃坎意識到那個女人有問題的時候都記得先把我拉開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而萊提也好好地保護了你才去追的那兩個人,他在發現那個人的異常的時候難道就沒想到點兒什麼嗎?”
“拉諾。”羅賽特的聲音變得嚴肅了起來,“你在說些什麼!”
“難道不是——”
“如果你想讓碧雅過得好一點,那麼就收回你剛才那些話。”羅賽特的聲音也微微地抬高了,“沃坎先生和你,萊提先生和我,克伊爾德先生和碧雅,我們的關係根本完全不同。你不能以沃坎先生對你的態度來要求克伊爾德先生——正經來講,克伊爾德先生就只是碧雅的監管者,他沒有義務去保護碧雅毫髮無損,他只需要保證碧雅在他的監管時間裡活著!”
洗手間裡一瞬間變得安靜下來,過了一小會兒,碧安蔻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你們在說什麼?”她的聲音充滿了疑惑,“為什麼要那麼大聲地說?你們在吵架嗎?”
“哦,不,碧雅,我們只是對一些問題產生了爭論。”羅賽特溫柔地說,“不需要在意我們剛才說了什麼,碧雅。拉諾,你去找一下店員,拿個燙傷藥膏不應該需要這麼久的時間。”
“……好。”
克伊爾德看了一眼因為自己站在外面而不敢進去的店員,迅速地離開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