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二當家,先別忙著下定論,這滴血池的陣眼若真的那麼容易便被毀去,恐怕也不配成為謫仙堡的主陣法之一。”束逸才冷靜下來開始思量一些細節上的問題。
畢竟他剛才已經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那就是在滴血池陣眼上的那顆石頭動過手腳的,不僅僅是玄蕊。
回想一下之前付雨眠的表現,她一直催著謫仙堡的人帶嶽清漓回去,恐怕還有一個用意,那就是儘早來到滴血池。
這明面上是迫不及待地看著嶽清漓展現出魔性,但是實際上,付雨眠到底想要幹什麼,恐怕也沒有人清楚。
但是這不影響束逸才現在用一下緩兵之計。
付雨眠眯了眯眼,眼裡流露出不可置信,她怒道:“怎麼?你現在這是要向我興師問罪?你也配?!”
束逸才眨了眨眼睛,餘光望了一下一動不動的玄蛇,心裡驀地一緊,但他仍然是把燕雲山河扇給打了開來,放在眼前晃了晃,彷彿只有憑藉著這扇子,他才能平定自己的情緒。
他深吸一口氣,道:“我當然沒有資格越俎代庖,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也不容你刻意歪曲。”
這話說的有些隱晦,但是辛晚辭倒是聽明白了,她望了望付雨眠的方向。
“郡主,且先行回房歇息。”辛晚辭有些生硬地說著,眼裡卻帶著十足的疏離,這話說的也便是不容違抗。
付雨眠冷笑一聲,絲毫不買賬:“怎麼,你這是命令我?”
“不敢。”辛晚辭手中的淡藍光芒頓消,眼神也沒有直視付雨眠,可她也沒有妥協,“請郡主移步。”
付雨眠氣得不輕,她伸出手,指著辛晚辭,可就算是她十分憤懣,那辛晚辭也是不動分毫,甚至是一副她不走,辛晚辭也就不動的樣子。
“那你怎麼處置這條蛇?!”付雨眠瞪著眼,指著一旁幾乎是沒了呼吸的玄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膛也是劇烈地起伏著。
結果這話一出,另一個溫和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我們如何處置,與郡主並無關係。”這嗓音突然出現,卻並不讓人覺得突兀。
束逸才心中一凜,朝著聲源處看去。
來人正是辛雪柔!
而辛雪柔此刻狹長好看的眼睛正直直地看著付雨眠,眼裡的溫和幾乎是要溢位來,讓人感受不到一絲她的敵意。
但是她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無法反駁。
辛晚辭的眉目裡露出一絲冷然,她的右手已經蔓延了藍芒,而指間的混月指刀也發出了輕微地共鳴聲。
束逸才此時倒是沒有再和她們較勁兒,畢竟這也是成了兩軍對壘之陣,他心裡還記掛著嶽清漓……玄蕊。
他這般想著,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追尋到了那條巨大的玄蛇之上。
那玄蛇身軀雖然龐大,但顯然是撐不住那般靈力的消耗,此刻也是傷痕累累,鮮血淋漓。
而且它七寸之處還受到了辛晚辭的重擊束縛,而看著玄蕊的這般道行和現在這幅慘象,她應該是沒有把命門修移至別處,所以被這樣的靈力一激,它也就無法動彈。
他走到玄蛇的身邊蹲了下來,檢視了一下玄蛇的靈力。
玄蛇的蛇身雖然重傷未愈,但靈力未曾全部消散……還有的救。
這麼一看下來,他也就放心了不少。
就連束逸才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查探玄蕊靈力的時候,掌心裡全是冷汗。
而付雨眠那邊,爭執仍然在繼續。
付雨眠的注意力都在辛雪柔和辛晚辭身上,也就沒有看到束逸才的動作。
她自知理虧,卻還是不甘心,便冷笑道:“若是你們給不出一個讓人滿意的結果,我看這謫仙堡的牌子,也是可以摘了!”
辛雪柔平淡地看著付雨眠,聲音仍然是一派溫婉,她道:“我們謫仙堡的牌子摘不摘,合不合規矩,也不牢郡主記掛,來者是客,我敬你三分,但若想要在我謫仙堡的地界撒野,未免過分了。”
付雨眠聽著這話,倒是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難道她堂堂的羽雀仙族郡主,竟然和別人的待遇是一模一樣的?她只是客,而不是貴客?這辛雪柔和辛晚辭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
可是她剛要向前一步,卻被周圍的兩個侍衛給攔住了去路。
“你們——”付雨眠的聲音變了。
“請吧。”這兩個字說得是冰冷萬分,正是辛晚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