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辛晚辭周身的淡藍色光芒開始變得沉重起來,顏色是越來越深了,像是添了一股墨在裡面。
隨之而來的熱浪開始起伏,從辛晚辭的身邊傳送出去,一層接著一層,彷彿未曾斷絕!
小狐狸沒有見過這等陣仗,一時之間竟是有些害怕了,便悄悄地躲在了嶽清漓的身後,手中雖然是沒有握緊她的手,但仍然是緊緊地抓著她的衣襬,生怕自己被那翻湧的巨浪給捲走。
嶽清漓察覺出他的緊張,便下意識地把他給護在了身後,輕輕將手放在了他的雙眼之上,不讓他看這陣法的施展。
辛晚辭雖然是聚精會神地在運氣,但仍然能夠看到眾人的反應。
不一會兒,陣法開了。
謫仙堡裡面闖出來了一撥人馬,訓練十分有素,他們都恭恭敬敬地看著辛晚辭,整齊劃一地喊了一聲“二當家”。
辛晚辭往後看了一眼嶽清漓,剛想讓人把嶽清漓送回石窟一層,讓她在那裡靜候決議的開始,付雨眠就笑了起來。
“果然是好大的氣派!但既然我們都已經到了,還是趕緊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吧!滴血池,我們直接去?不要磨蹭了。”付雨眠的這聲音,任由誰都能聽出她的那一絲欣喜。
想來,嶽清漓經過滴血池之後,應是一切都有分曉。
嶽清漓冷淡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雖然自己之前確實是問過此類問題,可這不代表付雨眠就可以瞎問。
“這裡是謫仙堡,一切都由當家處置,羽雀仙族未免是管得太寬。”嶽清漓的聲音十分冰冷,她鬆開了拉住小狐狸的手,眼裡帶了十足的凌厲,根本就不怕付雨眠。
付雨眠一怔,整個人都要被嶽清漓給氣得跳腳:“你一個妖女,本身就不配和我說話,你怎麼可以——”
“真是笑話,我家師父什麼時候受審,也不是一個二當家就能說清楚的,若是沒有所有當家的決議,沒有大當家的授印,你還想越俎代庖?給你臉了?”束逸才抽出了燕雲山河扇,狹長的眸子眨了眨,彷彿是看透了一切似的,他就是不想讓付雨眠好過。
而且他們都已經說了這麼長的時間,可是辛晚辭都沒有表態,這就讓束逸才也不得不開始對她施壓。
玄蕊也笑了起來:“何況,現在牽扯的關係可是十分錯綜複雜,二當家還是要深思熟慮才好。”
她說著,還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言外之意就是,好好掂量掂量,這到底是牽扯著哪些流派,可別糊塗了。
想要踩在他們冥骨門的頭上,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辛晚辭本來就覺得付雨眠是個禍害,既然嶽清漓都已經跟她回到了謫仙堡,那麼一切都好說,而且一切都得交給他們謫仙堡來說。
辛晚辭手中的藍色淡芒微弱了幾分,她緩和了神色,說道:“嶽清漓,你先回——”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辛晚辭就被一個溫和而又持重的女聲給打斷了。
來人穿著一襲紫色衣裳,頭釵叮噹作響,發出好聽的聲音,那美人兒眉間一點硃砂痣,模樣倒是和辛晚辭有些相似,正是謫仙堡三當家辛雪柔。
辛雪柔面目溫和,更是一等一的美人兒,她還未曾細細打量站在謫仙堡入口的眾人,便已經是打斷了辛晚辭的話:“這般晚了,諸位別站在這風口,不如先回石窟一層稍作歇息,可好?”
那聲音十分的和善好聽,而且她說話的時候眉眼溫順,確實是個知書達理的修仙者,這一點,倒是和她姐姐有極大的不同。
“我不同意!不如直接趕往滴血池,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好耽擱!”付雨眠握緊了手指,眼裡恨得幾乎是要噴出火來,她已經等了實在是太久的時間了,若是到時候姜隱塵找到了江採沁,他一定是會趕到謫仙堡來的。
而到時候……若是姜隱塵來了,那一切又都成了變數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一個機會,可不能就這麼白白浪費掉!
嶽清漓聞言,眼中暗沉了幾分。
辛雪柔倒像是已經預料到付雨眠會這麼說了,便微微一勾唇,說話的嗓音更是柔了幾分:“那煩請郡主移步滴血池,其餘諸位便隨我到石窟小憩。”
這話說的實在是溫和萬分,而且叫人找不出一絲破綻來,她的姿態不卑不亢,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卻是十分的堅決,讓人沒有迴轉的餘地。
玄蕊第一個是笑出了聲來,乾脆就大聲道:“說的好,就請郡主別當跟屁蟲了,我看得也覺得有些無趣。”
這話說完,玄蕊便直接走到了辛雪柔的身後,等待著對方的帶路,她確實是十分滿意的,眼前這個女子,可是要比辛晚辭有意思多了,而且處事的手段,也比辛晚辭善解人意不少。
最起碼她是知道原則的。
可嶽清漓看著這樣的辛雪柔,卻暗暗覺得有些不妥,可到底是哪裡不妥,也是說不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