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日子裡,趙興簡直是在用現代銀行觀念衝擊那些商人,經過一個多個的商談,這些人已經完全傾倒於這份龐大的計劃。沒辦法,誰叫趙興是首領,擁有一批優秀的會計師呢。原本大宋第一銀行也應該由那群以色列人建立,加上趙興現代知識的一點撥,這群猶太佬立刻將中世紀的銀行更新換代為近代銀行理念,這樣作出的計劃,當然嚴謹到找不出縫子來鑽。
這同時也是一份嚴密的自我約束條約,在大框架下,每個股東都像是整臺機器的一個零件,他們唯一要做的就是遵守規則,然後數錢。
1090年二月,曹家曹麟終於動了,他們決定加入其中,而後又有三四家票行加入,於是,新成立的聯票行便成了一個資本金三千萬貫的超級大象。
新票行的名字取名為“興業銀行”,以此區分於原來的票行,它旗下有十多家票行加入,出去的業務相當於央行,只聯絡這些票行,進行通兌通存業務,而後慢慢的向貨幣發行過度,這一切都需要時間,在這方面趙興不急。
隨著興業銀行的確定,更多的以色列人來到杭州小村,加入到趙興旗下,那座以色列村落持續擴大,並將趙興建的小莊園包裹進去,成了一個佔地面積比趙城堡還大的小村鎮。
此時,越州知州是錢勰。一切都好商量,以色列人佔據地是灘塗荒地。又能給錢勰增加丁口稅,所以錢勰大筆一揮,不停的給以色列人批地。而他自己也趁著休假地日子,穿過以色列人的村落,偷偷來杭州玩耍。自然對以色列人進行政策警覺。這一切都是後話了。
開春時分,杭州的道路徹底整修完畢,蘇軾又開始更為雄心勃勃的設想。他覺得杭州處在江深處,從杭州過江抵達海邊港口明州,走起路來實在不方便。所以他提議挖一條短小的運河,從杭州大運河開始,讓運河船一直行駛至海邊,這樣一來,海運的貨物可以直接透過運河運到京城。
別說別人。連趙興也被這雄心勃勃的計劃嚇倒了,他連忙勸止:“老師,你安生點,三十萬貫,你既整理了河道,疏浚了西湖,還整修了道路,設立地貧民醫院,如今你還想開挖運河,你還讓其他官員活不活?你還讓人敢不敢來兩浙當官?”
蘇軾孩子胸襟。他玩笑的反問:“那又怎樣。”
高俅明白趙興的意思,他馬上解釋:“蘇公。離人兄的意思是說,我們幹這麼多活,只花了三十萬貫,二十萬石米,這中間要多虧了離人的運作。
譬如這修路,在這以前,我從不知道修路還能掙錢。但離人做到了。他把路段分割出去,叫附近的人認購。誰認購,路兩邊任其修建歇腳的亭子與商鋪。亭子可以彰名,鋪子可以獲利。名利雙收之下,認購地人也不惜代價,甚至十幾家湊份子購買通路權。
這通路權所獲得錢物,除了修路外,就是購買路兩邊的閒地,這些閒地通了道路之後,地價上漲數倍,倒讓我們資金充足。
可是蘇公,外人不知道這裡面的運作,太深奧了,連我現在都如在夢中,這一環套一環的,我是看不懂了,外人能看懂嗎?
外人既然看不懂,就要說我們怎麼這麼點錢,幹了這麼多事,還有餘錢。別人來看這個事,這點錢怎能拿下來?要的錢多了,人還不指著蘇公幹過的事,責其貪賄,這以後讓人如何到杭州做官?”
蘇軾尤不甘心,他緊著招呼高俅:“休要多言,我說你寫,寫個條詞報上去,離人,你早做準備。春耕過後,我們就動手。”
說完,蘇軾瀟灑的一揮袖子,背誦起他早已打好的浮稿,高俅愁眉苦臉的捏起筆記錄,趙興愁眉苦臉的揉著額頭走出官邸,迎面過來了瀟瀟灑灑地秦觀,他閒閒的衝趙興打了個招呼,搖搖晃晃地走進官衙,趙興望著這廝悠閒的背影,揉額頭的手更加用力了。
秦觀跟在蘇軾身邊,簡直如同廢物一樣,連詩歌都寫的很少,每日裡只顧風花雪月,而蘇軾一副大包大攬的態度,任秦觀胡鬧,瞧的趙興直髮愁。
趙興不知道,正常的歷史上,秦觀在杭州地經歷也如同一個廢材。蘇軾太寵愛這位學生了,高俅又太能幹了,結果這三個人蘇軾管出主意,高俅管執行,秦觀只管玩耍。
如今添了個趙興,秦觀更加惡劣了,秦觀現在要錢有錢,要閒有閒,還滿肚子地才華,現在簡直變成一個女性殺手,從七八歲的小孩到五六十歲地老婦,他本著有殺錯沒放過的態度,處處體現他對女性的關切,結果……
趙興唉聲嘆氣的返回自己的城堡,程阿珠正在陪著孩子玩耍,整個大樓裡,陳伊伊忙著籌備銀行,廖小小忙著教導新來的倭女,喀絲麗最近迷上了宗教,經常去小教堂轉悠,大家都跑的沒影子,程阿珠則完全清閒下來,陪著孩子玩耍。
寶兒快兩歲了,已經會說話會走路,正是頑皮勁最大的時候,樓上樓下爬個不停,程阿珠則追著孩子從樓上爬到樓下,再從樓下繼續攀登,臉上洋溢著幸福,一點不覺得累。趙興閒暇無事的時候,也愛抱著這孩子玩耍,聽聽孩子騎在他頭上指揮他走來走去,此刻正好得閒,他也跟在孩子後面,爬上爬下。
程阿珠鼻尖滲著細膩的汗珠,她見到趙興圍著孩子轉,連忙推著趙興。勸解說:“官人且去,這裡有奴家陪著。便已經夠了,官人是做大事的人,我聽說又要挖運河了,還有銀行,伊伊忙地腳不沾地,官人且去看看。”
趙興關切的檢視了一下程阿珠地臉色,確定對方這番話出於真心。才小心的問:“阿珠,最近我太忙,咱夫妻連相聚的日子都很少,你不會怪我?”
“瞧你說的,官人何必對妾身這麼客氣呢,常言道夫妻一體。官人在妾身沒有生子之前,堅持不與姬妾同房。這份恩情奴家怎麼不能領會?如今奴有嫡子在,還愁什麼,只想著與官人天長地久,又何必在意朝朝暮暮。”
阿珠居然也學會詩的語言,這大宋的文化氣息可真是濃烈,趙興摟抱阿珠,親熱一番,這才告辭。
等他走到樓門口,看見程爽帶著微笑望著這裡,源業平也帶著笑意。似乎很欣慰的樣子,他聳聳肩。邁步向樓外走去。
源業平在他背後嬌聲呼喊:“長門殿,那位藩商索迪來了,他說這會兒帶回來你需要地東西,叫什麼,鴕鳥。他的船正停在江口,怎樣,是否讓他今夜入港?”
長江口外。有一連串的沙洲。這就是現代所說的珠江三角洲。原本這些沙洲由水軍駐防,那些駐防的水軍屬於明州。但後來。明州水軍不善經營,小島上沒人願意戌守,結果近乎於荒廢。
趙興是去年才開始在沙洲的幾個小島上修建燈塔。因為這些沙洲的存在使得洋麵情況水流複雜,而趙興地船隊對這條洋麵使用最頻繁,所以他只得獨立修建燈塔給所屬的船隊指路。
燈塔是一個沒有產出的行業,而燈塔的維護費高昂,一般人不願做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趙興的燈塔修建好了之後,杭州、明州附近的客商都沾光,借用燈塔的指示夜航,但趙興的燈塔都有自己特別的燈光訊號,那些不知情地人無法辨別這些燈光訊號,很吃了幾次虧。
隨後,各地船隻要求趙興公開燈光訊號的秘密,趙興藉機向各家收取了一定地燈塔維護費,便將秘密向他們公開。
這部分燈塔維護費趙興用來替每個燈塔修建了一些附屬建築,比如堅固的石屋,蓄水池等等,然後給守燈塔的人稍稍漲了點薪水。一來二去,守燈塔成了一件白領工作。
這活雖然寂寞點,但吃穿住免費,發的薪水又花不出去,在荒島上幹幾年,便能攢筆錢回家置辦點小產業,於是守燈塔的人常常把家眷接在小島上,一家幾口人輪流看守燈塔。
再後來,大一點的沙洲上逐漸有了人氣,住上了幾十號人,甚至上百號人。島上沒有什麼產出,那些人便划著小船,從附近大陸上買一些新鮮水果蔬菜,在島上做起了飯店生意。
荒島上開飯店開給誰,多數是些走私的貨物。趙興對此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他地要緊貨物也是需要停靠在沙洲上,等待夜幕降臨再瞧瞧進港。
斯蒂爾地船就停在最大一處沙洲上。船員們海上航行數月,難得見到新鮮蔬菜,島上的飯菜雖然簡陋,卻很受歡迎,斯蒂爾酒足飯飽,用牙籤剔著牙,滿意地看著太陽落山。
酒家裡還有幾個女侍端酒上菜,在海上漂泊許久的船員被雄性激素刺激的見不得女人,他們殷勤的衝女人們調笑,不惜獻上自己最珍貴的隨身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