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晚生也是這麼想的。左少陽這小輩太也狂妄了。”
許胤宗緩緩搖頭:“不能這麼說,《傷寒論》***湯證這一條,從來沒有人質疑過,都奉為經典,一字不差地死背,也一字不差地踐行。這個小郎,竟然在醫舉考試公開質疑了這個問題,雖有些牽強附會,但是,單單是他不顧及第與否,不管仕途名利,一心只想著‘醫’,就足以說明他是真正的醫者,便不能用‘狂妄’二字評判!”
“是是!”何澤忙躬身拱手答應。這句話,也讓何澤放心了,至少讓左少陽及第,不會違背這老頭的心意。後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許胤宗又拿起那份試卷看了一遍,雪白的吊腳眉抖了幾抖,笑道:“單單是這一點,應該還不會讓你為難到求我幫忙的地步。說罷,其有何為難之處?”
“這個……”何澤瞧了一眼許胤宗身邊的侍女。
許胤宗會意,揮了揮手,所有侍女都退出了門外,把門掩上了。
何澤忙拱手道:“事關重大,晚生無禮,還請老大人見諒。”
“無妨,你說吧。”
“是這樣的,這小郎左少陽的父親也是一個郎,在合州開了一家藥鋪,叫貴芝堂。去年趙王爺領兵征戰合州時,這小郎立有戰功,趙王爺親自冊封他為‘擁軍楷模’,去年秋天,他父子進京,為了給這小郎說一房門當戶對的媳婦,在相親時,他們給女家就出示了趙王爺的親筆題詞。不知怎麼的,連著三家都是定了親就悔婚了,最後一家便是於老太醫。這左郎很是氣憤,就狀告於老太醫到了長安縣衙。”
“哦……”許胤宗笑了,“原來是這件事啊,我也聽說了,說於老太醫惹了一個鄉下楞頭郎,纏著打官司,搞得焦頭爛額的,卻不知其還有這等曲折。這於老太醫有些小心眼,只怕這件事不會善罷甘休。他姐夫是刑部尚書劉政會,而這左少陽又是趙王爺冊封的什麼楷模,兩邊的確都不太好得罪。”
何澤訕訕笑道:“趙王爺並未幫小郎***面,他領軍征戰突厥去了,現在在後面給小郎撐腰的,另有一位大人。”
“哦?嘿嘿,想不到這小郎狗屎運還不錯,暗又遇貴人相助,誰啊?”
“御史大夫檢校吏部尚書杜大人!”
許胤宗愣了一下:“杜淹?”說了這個名字,他濃濃的白眉皺得更緊了。
“是。左少陽沒有參加醫舉縣試和州試,是杜大人親自保薦,直接參加的會試。”
許胤宗緩緩點頭:“我明白了,杜淹可不是好惹的,這老傢伙比於老太醫還要小心眼,又特別護短,不給他的面子,只怕你這太醫令的官就要當到頭了。”
何澤嘿嘿乾笑:“說句老實話,這兩位大人,晚生是一個都惹不起的,要是左少陽試卷不出簍子,這件事倒也好辦,偏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晚生歷練太差,不知該如何是好,特來想老大人求教。”
許胤宗拿著左少陽那份試卷,又看了一遍,仰著腦袋望著天,也不知在想什麼。
何澤不敢打擾,緊張地盯著他。
好半晌,許胤宗又把腦袋低了下來,搖搖頭,彷彿在自言自語:“我一直在回憶自己以往***湯證的醫案,思前想後,似乎沒有遇到過表熱裡寒的證象,都是表裡俱熱的,——何大人,你呢?”
原來這許胤宗雖然批駁了左少陽試卷上的話,可是心頭卻一直隱隱不安,不知不覺又琢磨起左少陽的論斷來手機使用者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