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傾落忽然揚聲:“平寬——”
平寬是管家,屁顛屁顛過來:“主子,奴才在——”
鬱傾落聲音淡淡道:“你多派幾位婢女,送莓蘇郡主和卻蘇郡主到西廂房歇歇去。”
平寬“喏”了聲。
鬱傾落道:“汩兒,我們走吧。”
算了,紫軒宮的正主人待客人不上心,我這個旁人又何必多事?因此跟著鬱傾落走了。
我真的是喝多了。
給風一吹,不但身上的衣服飄飄,人也跟著飄飄。
走路一腳高一腳淺的,跌跌撞撞。
鬱傾落看不過,也不管身後眾人跟著,橫腰抱了我。我懵了,嚷嚷:“喂喂喂——”鬱傾落也不說話,只管大踏步往前走。
回到煙雲閣。
鬱傾落把我抱到房裡,放到床上。
還為我蓋上了被子。
“汩兒——”鬱傾落一反常態,看我的眼神中莫名的多了一抹說不清道不白的凝重感,看上去心情並不是很好。他輕輕的道:“我在你房裡坐一會兒,看著你睡,這樣我才覺得安心。待你睡熟了我再離開。”
我“嗯”了聲。
頭繼續暈乎。
心卻是挺清醒,怎麼睡也睡不著。
隨口對鬱傾落道:“你也別乾坐著,索性上床跟我一塊睡了。反正床寬敞得很,多你一個人不多,少你一個人不少。”
原本以為鬱傾落會推辭,說“男女授受不親”什麼的,不想卻道:“好。”他上床,和衣躺下了,跟我保持著距離,一動也不動。
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適。
閉著眼睛道:“紫衣哥哥,我還是睡不著。”想了想,問他:“紫衣哥哥,你可會唱曲兒?”
“不會。”鬱傾落答。
“為什麼不會?”我興師問罪,頗有些無理取鬧。
鬱傾落道:“祖父不喜樂曲,說那是霏霏之音,沉溺其中,會令人消沉墮落,萎靡不振。因此狼城兩千多年來不曾有過樂曲聲。”
“但你會吹笛子。”我提醒。
鬱傾落道:“那是我年幼的時候,看到師孃在院子裡吹,於是央求她教的。師孃極有才情,精通琴棋書畫,且法術高強。”
我還著閉著眼睛,嘴裡卻問:“人人都說我長得像你師母,真的很像?”
鬱傾落道:“是,很像。”
我“哦”了聲。
心中在糾結,要不要問,他是否對他師母有非分之想?想想,還是不要多事問了,擔心他會不高興。
鬱傾落又再道:“只是我看著你出生,由小嬰兒一點點成長。你的相貌儘管神似師孃,但我卻是區分得很清楚,師孃是師孃,你是你,是兩個毫不相干的人。”
這話我相信。
因為鬱傾落從來沒訛過我。
我嘟噥:“我睡不著,本想讓你唱曲兒給我聽催眠。你不會唱曲兒,總會講故事吧?紫衣哥哥,給我講一個故事催眠。”
鬱傾落的聲音有些無奈:“講故事我也不會。要不這樣,我給你講講師傅跟師孃之間的事兒?”
有得聽總比沒得聽好。
於是我道:“嗯。”
鬱傾落咳嗽了聲,清了清嗓子,然後道:“師傅和師孃很恩愛,說伉儷情篤也不為過,他們成親多年,恩愛有加,如膠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