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思亂想著,無意中一抬眼,看到坐在前面的鬱傾晨側著身子,遠遠的張望過來,賊頭賊腦的盯著我看。
眼中有著探究之味。
我沒好氣,猛地朝他一瞪眼,凶神惡煞。
鬱傾晨頓時咧嘴,笑得一臉的不懷好意。
我對著他翻了個大白眼。繼而又再凶神惡煞的瞪他,皺一皺鼻子,冷不防把舌頭長長伸出來,給了他一個大鬼臉。
鬱傾晨的嘴巴咧得更大了。
卻不敢放聲大笑。
伸手死死地捂住嘴巴,努力憋著,想笑又不敢笑的滑稽相。
輪到我咧嘴,對著鬱傾晨笑得一臉的不好意。
一轉頭,眼睛一溜,看到高高坐在上面的帝君朝我掃眼看過來,臉色微沉,不怒而威,一雙眼睛仍然如刀子般,閃著銳利光芒。
我頓時如驚弓之鳥,很窩囊廢的一哆嗦,趕緊規規矩矩地坐好,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不再敢把目光瞄來又瞄去。
但仍然感覺到帝君凜冽的目光盯著我看。
我愈發心驚膽戰。
不做虧心事,也怕半夜鬼敲門,我不是不覺得憋屈的。不甘一味低頭望地面,彷彿做錯事認罪一樣,可是目光不看地面,又無處安放,想了想,便抬眼拼命往上看。
這一看,我就心生後悔來。
這大殿頂比地面更沒看頭。一塵不染,連個蜘蛛的影子也沒有。但既然抬了頭,我也沒再低下去,繼續伸脖子仰視著,做了望梁雕塑女像狀。
我身旁,是一個年輕的灰衣男子。
看到我目光往大殿頂上看,他也抬頭張望。
想必看不到什麼特別之處,因此問:“姑娘,上面有什麼好看?你居然看了這麼久。”
我支支吾吾:“上面……呃,上面的紫色磚雕裝飾很漂亮,很……呃,也很宏觀,所以……所以我就看了。”
我做了望梁雕塑女像狀好半天之後,終於感受不到帝君那凜冽能夠殺我於無形之中的目光了,長長吁了一口氣。
偷眼一看,原來鬱傾落正在側頭,恭恭敬敬的跟他說話。
大概是說著一件蠻有趣的事兒,表情一向不豐富的鬱傾落,此時竟然有些眉飛色舞,把帝君的目光完全吸引了過去。
距離得太遠,我聽不清楚鬱傾落說些什麼。
也懶得聽。
反正,與我無關。
旁邊的年輕灰衣男子,也一副很無聊的神情。
他也像我一樣,跟宴會的氣氛格格不入。周圍的人,並不與他搭訕,他看上去也沒有特別相熟的人,因此只是默默的喝桃花酒。
他身上的衣服顏色並不是很深。
也不淺。
可見他身份地位不是很高。但能夠參加鬱傾落的生辰宴,身份地位也不能說是低。想必是所有嘉賓中,身份地位差不多是最低的,因此也像我一樣,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裡。
我無所事事。
側頭看他。
長相倒是不俗。身材高大健壯,有一張線條冷硬輪廓清晰的臉龐,眉如遠山,目似朗星,俊美剛毅,氣宇軒昂。
一雙英氣逼人的眼睛,自帶出一番鏗鏘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