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狡黠。嬉皮笑臉道:“我們打賭?如果我能準確無誤分出你們誰是誰,你放我走,讓我自個兒回月玡山?”
狂揚回答得斬釘截鐵:“不賭!”
我退而求其次:“那回答我一個問題總可以吧?”
狂揚冷冷道:“不賭!”
我悻悻然:“不賭拉倒。哼,不就是賭一下嘛,又不是要你的命,用得著拒絕得如此冷血無情嘛?”
撇了撇嘴。
又再道:“其實我不用問你我也是知道,鬱傾落那傢伙——呃,就是你們的太子殿下,他長了三頭六臂是不是?”
狂揚不答,但臉上的表情大寫著“一片胡言”四個字。
我裝作看不到。
繼續道:“他每一顆頭顱,都是面目猙獰,凶神惡煞。他長著的六隻胳膊,分別拿著弓,箭,寶劍,大刀,火葫蘆……呃,還有一隻胳膊,想必拿著……拿著……對了,想必拿著一個破拂塵。然後渾身金盔金甲,威風凜凜,看上去令人心生畏懼的樣子。”
狂揚終於怒罵出聲:“胡說八道!”
我斜了眼睛問:“我說得不對?那你說,他長了什麼樣子?”
狂揚閉嘴不語。
彷彿透露一點點鬱傾落的長相,他會死那樣。我噘嘴:“狂揚哥哥,你就給我說說嘛,好讓我心中有底。”
人家才懶得理我。
緊緊抿著嘴唇,刀子撬不開的冷漠無下限神情。
我不甘心。
巴眨著眼睛,裝可憐:“狂揚哥哥,給我透露一點點訊息可好?求求你了。你們的太子殿下,身份地位這般尊貴,法術又這般了得,而我不過是月玡山的一個地位低微又無什麼能耐的小小狼人,竟然能夠享受如此高階的禮遇去見你們的太子殿下,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雙腳直哆嗦……”
狂揚仍然緊緊抿嘴不語。
倒是狂張道:“不做虧心事,何懼半夜鬼敲門?”
我道:“我站得直坐得挺,從不做虧心事。但有些事情,——呃,但有些事情,是說不清道不白的,對不對?哎,我是沒做什麼虧心事,也不怕鬼,可好端端的半夜裡跑來敲門,能有什麼好事?你們的太子殿下,好端端的讓你們來把我請到狼城,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事!”
拐彎抹角的,罵他們的太子殿下是鬼。
狂張和狂揚端著一副對自家的太子殿下忠心不二嘴臉,頓時對我怒目而視。
我把下巴高高抬起,一副“我就是罵你們的太子殿下是鬼那又怎麼樣”的叫囂神情。
狂張和狂揚奈不了我何。
跟我吵吵不過,打又不敢下手,因此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
我索性來個破罐子破摔。毫不客氣罵他們:“你們兩個,就是死蠢,比豬還要豬腦袋!你們的額頭上,永遠只刻著一個字,那就是‘忠’,如果再刻多一個字,是‘很忠’,如果再刻多兩個字,是‘非常忠’。你知道你們以後是怎麼死的嗎?我告訴你們,是固執得鑽進了死衚衕,十頭牛也拉不回頭,然後被蠢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