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講究!
我額頭上大寫一個“服”字。
拿起茶盞,剛要喝。我忽然想起一事來,又把茶盞放下來,大煞風景的來一句:“淮南王爺,這菊花茗可放有春騷粉?”
流長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汩兒姑娘,你放心好了。”撓撓頭,乾笑了一聲道:“我用我的人頭保證,這菊花茗絕對沒放春騷粉。”
我不大相信他。“上次泛舟遊玩,你給我吃的梅花茗,你也不是信誓旦旦的發誓,說沒放春騷粉。結果呢?還不是放了?”我毫不客氣的搶白:“可見,男人的話不可信,——特別是你淮南王爺的話,更不可信。”
流長又再幹笑了一聲:“呃,那個那個——”
他坐直了身子。
收斂了笑容,正經八百道:“汩兒姑娘,我已痛改前非,洗心革面。我發誓,真的發誓:從今以後,絕不對你使用下三檻手段!要用上三濫手段,付出真心去換取你的真心,——我不但要得到你的人,也要得到你的心!”
我“呸”了聲。
忍不住好奇,不恥下問:“什麼是上三濫手段?”
流長搖頭晃腦道:“就是對你要溫柔,體貼,講理,——這三樣,便是本王爺要對你的上三濫手段。”
我又再“呸”了聲。
眼珠子一轉,嘻嘻笑道:“淮南王爺,說實話,我還真信你不過。要不這樣吧,你喝我這跟前這盞菊花茗,如果你沒什麼事兒,我就喝你這盞菊花茗。”
為了力證自己真的“已痛改前非,洗心革面”,流長當即拿過我跟前那盞菊花茗,豪氣萬丈仰起頭,直著脖子,“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喝了精光。
放下茶盞,讒著臉道:“汩兒姑娘,這回該相信我吧?”
我看到他神色無異,於是放心了。
點點頭:“嗯,暫且相信你這次。”
拿起茶盞,輕輕的喝了一口。舌尖是微微的苦,帶著澀的青味,但嚥下去之後,卻有一種醇正的菊花香,整個口腔乃至喉嚨都充滿了菊花清香與淡淡的苦澀,那種微苦,漸漸變成了微甘,回味悠長。
喝完了一盞菊花茗。
流長道:“景色因為心情而美麗,心情因為景色而美好。此情此景,怎麼少得了樂曲相伴?汩兒姑娘,我給彈奏一曲可好?”
另外一張石桌子上放著一面瑤琴。
流長走過去,坐下來。
那瑤琴,長形木板,表面呈拱形,琴首一端開有穿弦孔,琴尾為橢圓形。只見流長十手指熟練在琴絃上游走,跳動,捺,帶,擻,揮灑自如。
彈奏出來的音韻,淡雅含蓄,細膩委婉,流暢動人。
流長高聲唱:“……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我再一次意外。
三大五粗的流長,不但有浪漫的一面,還彈得一手好箏,歌聲也極是動聽。
一曲完畢。
流長抬起頭來問:“汩兒姑娘,你可知道這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