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得牙癢癢的,甚至還聽得見自己磨牙的聲音。這傢伙,不好好呆在芙蓉園裡下下棋,欣賞欣賞花兒,跟那些流長派去看管他的眾隨從聊聊天,說說話兒,解解悶,竟然跑來給我使絆子來了。
我眼珠子一轉。
臉上浮起一個陰險笑容。
忽然用了驚訝的聲音,中氣十足大聲道:“哎呀北寞剎,你怎麼來了?這些蜂兒是你引來的吧?嘖嘖嘖北寞剎,你心眼兒也實在是太小了,淮南王爺不就是沒讓你來泛舟嘛,用得著這麼記恨麼?竟然讓這些蜂兒來蜇淮南王爺,實在是太惡毒了。”
流長撕心裂肺的慘叫戛然而止。
他在陷坑底下,咬牙切齒。
哇哇大叫起來:“北天師,你……你……你太不厚道了!竟然讓蜂兒來蜇我!太……太過分了!”
北寞剎啞然失笑。
沒想到我賊喊捉賊,倒打他一耙。
無奈現身。
手中的白玉骨扇輕輕一揮,群蜂頓時消失得無蹤影。而流長和雪涅,則藉助他的法力,身子從陷坑裡飛出來。
倆人儘管沒被群蜂蜇,但樣子有說不出的狼狽。
頭髮七八糟地披散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全是塵土,甚至有好幾處被陷坑裡豎立削尖的木樁勾破了,露出了被劃傷了的傷痕,透出了血,染紅了衣衫。
還好只是傷到皮肉,沒有傷著筋骨。
流長只覺顏面盡失。
整張臉都氣歪了。
一口憋屈氣窩在心口,實在無法嚥下去。不過他不敢朝北寞剎發火,想必是顧忌北寞剎強大的本事,擔心日後還要有求於他,如果因為這事兒跟他翻臉,那可謂是得不償失。
但一肚子氣總是要發的。
當下劈頭蓋臉給雪涅幾個巴掌。
一邊罵:“不要臉的下流胚子,誰讓你跑來丟人現眼的?笑話本王爺是不是?不要臉的下流胚子!”
雪涅結結巴巴道:“王爺……賤妾……賤妾,只想護著王爺——”
流長又幾個巴掌甩過去。
接著罵:“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本王爺需要你護?告訴你,本王爺就是死,你這個下流胚子也沒資格陪葬!”
未了還不解氣。
抬腳狠狠踹過去,直把雪涅踢得翻滾在地上,額頭撞到一塊石頭上,腫了一個大包,滲出了血。
雪涅一張臉被甩得紅腫,嘴角瘀青,淌出血。她誠惶誠恐從地上爬了起來,戰戰兢兢跪在那兒。
不敢吭聲。
南西影遠遠的站著,緊握著拳頭。
不敢挺身而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只能目光惡毒地朝流長看過去,恨不得眼睛裡能噴出一蓬火,將他燒為灰燼,然後一腳給踩沒了。
北寞剎沒看南西影。
卻自言自語:“妖氣挺重。”
流長嚇了一跳,趕緊問:“妖氣?北天師,你說這兒有妖出沒?”
南西影嚇得一哆嗦,臉色比雪涅還要蒼白,趕緊收回望向流長的惡毒目光。不過倒也沒蠢到家,忙不迭閃身到我身後求保護。
扯了我的衣衫,膽怯怯的小聲道:“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