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裡“咕嘟”了一聲，用力地把一口唾沫咽入肚子裡去。支支吾吾道：“呃，這白色粉末，是……是……呃，是一種藥粉，吃了對身體大有好處。呃，就是……就是，對了，那些熱病心煩，肝火目赤，頭痛，口舌生瘡等等，諸如此類的，喝了很有效果。”
說得如此道貌岸然。
這傢伙，才是真正的睜著眼睛說大話，心不慌臉不紅。
我不肯放過流長。
非要打擊一下他的囂張氣勢不可。眼珠子一轉，嘻嘻笑問：“淮南王爺，這放了白色粉末藥粉的梅花茗你喝？”
流長心中有鬼，哪敢喝？
急中生智，指了彈箏的女子：“你過來。”
樂曲戛然而止。
雪涅站了起來。款款走到流長跟前，矮身施禮，聲音嬌滴滴：“王爺——”
流長道：“你彈箏了好半天，也是辛苦了。這梅花茗是本王爺賞給你喝的，快快喝了。”
“淮南王爺——”我把嘴一撅，很不高興道：“你也太不厚道了，這梅花茗本應是你喝的，怎麼給她喝了？”
流長不搭話，卻掃了雪涅一眼。
雪涅趕緊道：“王爺體恤賤妾，賞賜賤妾梅花茗！賤妾感謝王爺恩德，自是要喝了這杯梅花茗。”
“汩兒姑娘，聽到沒有？”流長得意望向我，理所當然道：“我是體恤她，才賞賜給她喝的。”
他是王爺，雪涅是上不了檯面的小姬妾，他讓她站著死，她不敢坐著死。哪怕是毒藥，喝了立刻死，她也不得不喝。
雪涅捧起了盞託。
咬了咬牙，將梅花茗喝了。
那邊的南西影看得乾著急，縮了縮脖子，偷偷地朝我瞄過來。一時之間手足無措，又是抓耳又是撓腮的，不知道怎麼辦才是好。
雪涅一盞梅花茗喝下肚。
沒一會兒，一張臉便紅了起來。
眼神飄忽。
呼吸急促，心血沸騰。近乎夢囈般喃喃：“王爺！王爺——”她亢奮無比，完全管不住自己，伸手猛地扯自己的衣服。一邊把身子貼近流長，笑得好不輕浮，聲音更是輕浮：“王爺，我身子好熱！好熱啊！真的好熱好熱！”
流長鄙夷看著她，一臉的不屑。
忽地抬腳，狠狠的踹她。譏諷道：“不要臉的下流胚子，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誘惑本王爺？”
雪涅趔趔趄趄向前面衝去。
撞到欄杆上，差點兒頭撞破了，好不容易站穩身子。流長趕上去，又再一腳朝她的胸口踹過去，凌厲又生猛。
雪涅“啊”的慘叫，身子往後倒去。不想這一倒，整個人不受控制，跌出欄杆外，跌落到水中去。
她很快浮出頭來。
卻是不懂水性。單薄瘦削的身子在水中死命的撲騰著，烏黑的頭髮散落浮在水面，是那樣的悽惶和絕望。
我不忍心。
到底此事跟雪涅不相干。
讓一條活生生的人命無辜消失，真不應該。我剛想施展法術去救，不想南西影已比我早一步，飛身上前，“撲通”一聲跳下水去。
奮力劃幾下水，很快就到了雪涅跟前，伸手一把抓住她就要沉下去的頭髮，用力拉了起來。之後把她的頭托起來，一隻手穿過腋下摟著他，另外一隻手划水，往畫舫游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