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瞠目：“我幹嘛要在乎別人的目光？別人瞧我不起，那是別人的事，與我何干？”撇撇嘴，又再道：“還有，我為什麼找那勞什子的如意郎君？不找不行麼？”
紫衣精靈無言以對。
唯有沉默對蒼天。
我嘻嘻笑，來個火上烹油：“北寂剎說了，如果沒人要我，那他娶我。”
紫衣精靈沉著臉問：“你喜歡北寂剎？”
我想了想：“我跟他在一起很開心。”掰著手指頭，歪著腦袋瓜子數北寂剎優點：“他好玩，有趣兒，愛笑，還長了一張美得雌雄不分的驚天地泣鬼神絕世容顏。我跟他在一起，沒有讓我蒙羞的份。”
紫衣精靈又再沉默。
臉色微沉，眼眸黑沉得像兩個望不見底的深淵，喜怒莫測，看不到半點怒意。但不知為什麼，卻是讓我感覺到了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
隨即我甩了甩頭。
覺得自己想多了。
不過我沒說謊，我跟北寂剎在一起很開心，——比跟紫衣精靈在一起開心多了。大概是因為我跟北寂剎是一丘之貉，同氣相求，狼狽為奸，蛇鼠一窩，情投意合，臭味相投之故。
沒過多久，流長在眾奴僕前呼後擁中，浩浩蕩蕩到了芙蓉園。
他好像忘記了前些日子在悅來軒被我戲弄那事，興致勃勃道：“今天是端午節，我邀請汩兒姑娘和北天師去看龍舟競渡。”
端午節，是人族的一個傳統節日。
人族自認為神龍的後代，因此他們以龍為圖騰，每年的這一天，都舉行一次盛大的圖騰祭。
將粽子投入江河水裡祭祀神龍，然後在急鼓聲中刻畫成龍形的獨木舟，在水面上作競渡的遊戲，繪圖騰神，——也就是龍舟競渡。
我問北寂剎，人族真的是神龍後代？
北寞剎笑道：“當然不是。”又再道：“人族想象力豐富，特別會編故事，添油加醋的本事尤其了得，往往一根針，傳來傳去，便傳成鐵柱。汩兒妹妹，我告訴你一個真理，不管那些人族說什麼，聽聽就好，千萬別當一回事。如果認真了，那你就是傻子一個！”
我道：“呸，說得自己好像很聰明似的。”
北寞剎長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我竊笑。擠眉弄眼道：“你一千零四十二歲了，當然是老人了。難不成，還是青蔥少年一個？”
聲音過大，給流長聽到了。
轉頭，咂舌問：“誰？誰一千零四十二歲了？”
我給他一個大白眼：“反正不是你。”
流長嬉笑：“給我活這麼老，我也不願意！用腳趾頭想都能夠想像出來，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糟老頭子，兩鬢如霜，頭髮花白，額上刻著一條條深深的皺紋，顴骨高高突起，打皺的臉像核桃皮似的。外形慘不忍睹倒罷，偏偏眼花了，耳聾了，牙齒全掉光，走路顫危危，牙齒全掉光，想吃香喝辣的，也只能作作夢。要風花雪月男歡女愛，根本就是有心無力！真是的，活成了老不死，又怎麼樣？這是找罪受！傻子才願意活這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