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衝衝的目光橫掃到我臉上。
一怔。
怒氣消失得無影無蹤。雙眼發光,臉上現出了驚豔神情,表情變化之快,堪比翻書。
他眉開眼笑問:“小姑娘,貴姓?”
我挺一挺胸,大聲答:“我貴姓大。”
“姓大?”流長一愣:“天底下有這個姓?”
“有什麼奇怪的?”我有點心虛,也不曉得天底下有沒有“大”這個姓。作了一副強勢的樣子,氣勢洶洶嗆他:“難道你沒聽過這話?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流長也沒生氣,色迷迷的瞅我,直笑得見嘴巴不見眼睛。又再問:“大姑娘,你芳名是什麼?”
我又再挺挺胸:“我的芳名叫汩兒。”
北寞剎輕笑了一聲。
流長轉頭問他:“北天師,這位大姑娘——”大概覺得“大姑娘”三個字有些彆扭,於是改口道:“這位汩兒姑娘是你的什麼人?”
北寞剎道:“是我剛識的朋友。因為有緣,便一道喝酒了。”
流長笑逐顏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不知道他“原來如此”是什麼意思。
但我低頭喝酒的當兒,眼角的餘光看到他向身後的隨從使了個眼色。那隨從也會意,鬼鬼祟祟從袖口掏出一個小瓶子,偷偷摸摸遞給他。
流長鬼鬼祟祟的將小瓶子的粉末倒到杯中。
隨後他自杯中倒了酒。
站了起來,走近我。把手中的酒杯,遞到了我的嘴邊,手肋有意無意的就碰了一下我的胸。我的胸,儘管距離波濤洶湧還有好一段距離,可到底,還是有幾兩肉。
我不知道他要搞些什麼勾當。
好奇他下一步要做什麼動作,因此死憋著沒發作。
流長色迷迷的看著我,笑得一臉輕佻:“汩兒姑娘,本王爺如今心情爽,賞臉給你,你乾了這杯酒吧。”
我不曉得小瓶子裡的粉末到底是些什麼東西。根據我還有些小聰明的腦袋瓜子分析,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心中惱怒。
恨不得一巴掌落到眼前這個該千刀萬刮下油鍋再種到鹽水缸裡的一肚水壞水的人族男人臉上。
好不容易才剋制住自己一觸即發的怒氣。
眼珠子轉了轉。
衣袖輕輕一拂,觸目所及之處的所有凡夫俗女,全部定格。
音樂聲消失了,樂師們的手按在琴絃上,保持著如痴如醉表情;舞伎們踮起腳尖,長袖飛揚,面部表情豐富,眼神放任頑皮,靜止的畫面美感十足。
流長捧著酒杯,一動也不動站在我跟前。
放浪的目光溢位大寫的兩個字:無恥!
我自他手中奪過酒杯,粉末已在酒中溶化,看不到半點蹤跡。鼻子湊近去,嗅到的只是酒的醇香。
心中納悶。
自言自語嘀咕:“那粉末到底是什麼玩兒?竟然無色無味。喝了下去,會不會要了我的妖命?”
一把慵懶的聲音答我:“這是春騷藥,喝下去不會要你的妖命,如果你功力不夠不能抵抗的話,也不過是發發騷而已。”
說話的,是北寞剎。
他是法術高超的血翼族鷹人,我的空間凍結術對他毫無用途。他悠哉遊哉的坐在那兒,喝著鱖魚熬的“白龍臛”湯。
淺淺勾勒著的唇角,笑得春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