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主。酒肉常有,好玩有趣兒的樂子不常有,既然流長樂意奉獻,甘願做一回跳樑小醜,那他也不客氣,樂呵呵觀享其成。
那隨從,後知後覺地驚覺自己不但聲音變成嬌滴滴的小姑娘聲,連身子,也莫名其妙變成了千嬌百媚的小姑娘身。
他這一驚嚇,非同小可。
恐怖地尖叫起來:“啊——”
這一聲“啊”,倒是應景。此時流長身上的衣服扯得已差不多,臉上浮著一層揮之不去的春色,嘴唇不點而紅,高高呶起,拼命拱成了豬嘴狀。
表情更是迷惘。
神情更是恍惚。
一步步把那隨從逼到牆角。呶起豬嘴狀的嘴巴湊了近去,“叭叭”了幾下,情更迷,意更亂,雙眼更朦朧。
喃喃:“汩兒姑娘,我身子好熱!好熱啊!真的好熱好熱!”
“主子,不要!”那隨從驚恐得不知所措。直哭得梨花帶雨,哀聲央求:“主子,不要啊——”
楚楚可憐的神情,更令流長血脈賁張,激情澎湃。聲音愈發曖昧不清:“本王爺是萬花叢中過,女人粘一身。小姑娘心事本王爺最清楚,說不要,嘻嘻,通常便是要。”
話音還沒落,已餓虎撲食般撲過去。
力道過猛。結果兩人齊齊摔到地上,抱作一團,又再“骨碌碌”的滾到屏風後面去。
我嘻嘻笑。
由粗糙漢子回覆到原來嬌滴滴小姑娘模樣兒。然後伸長脖子,眼睛穿越過屏風,繼續跟蹤追擊最新事態發展動態。
隨從已回覆到粗獷男兒身。
可憐兮兮在流長身下,表情有說不出的猙獰與痛苦,不時發出殺豬似的慘厲嚎叫聲。
偏偏流長那廝,亢奮異常。
雌雄不分。
我正看得津津有味間,眼睛忽然被修長而清雅的十指擋住了。
原來是北寞剎。
他不知什麼時候走近了我身邊。略略俯過身子,把腦袋靠了過來,一點點挨著我的腦袋,熱乎乎的呼吸噴在我頸項間。
“汩兒妹妹,別看了。”他一臉意味深長,似笑非笑道:“場面不堪,小姑娘不宜,看了會出針眼的。”
我不解,巴眨眼睛問:“場面怎麼不堪?”
北寞剎眼裡全是挪揄:“你不懂?”
我白他一眼:“懂我還問你?”
北寞剎一笑。表情極是邪惡,聲音低不可聞:“水與乳的交融,肉與肉的拼搏歡愉。”
我還是不明白,又再傻不拉嘰問:“到底是什麼?”
北寞剎搖頭,歎為觀止:“孺子不可教也。”
我有些惱怒,瞪了他一眼。這北寞剎,盡是說些我聽不懂的詞兒來糊弄我,把我當了傻子!
哼,不給我看我就不看!
反正也沒什麼看頭。
不外是倆個不穿衣服的大男人,你來我往的反抗與進攻,進行一場無趣之極的角鬥。偏偏這倆個不穿衣服的大男人還很投入,一個亢奮得手舞足蹈,一個哀嚎得撕心裂肺。
想起剛才吃剩的半隻蔥醋雞,於是我回到座位,繼續接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