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大嘴巴。
哎呀呀,這東荒合界血翼族的混世三翼王,真他孃的是名不虛傳,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我真身是狼人。
我也不甘示弱,與他針鋒相對。
瞪著他道:“我用通形眼,也看到你的真身是鷹人,——如假包換的人頭鷹身,紅得耀眼。”
北寞剎笑了起來。望向我的目光愈發意味濃郁,嘴角輕勾,悠悠的道:“真是慧眼,一眼看穿我的原形。”
我呲牙咧嘴:“彼此彼此。”
北寞剎“哈哈”大笑。
笑聲好不歡樂。
一個人族小胖子剛好捧了一個酒罈子走起來,聽到笑聲,四下張望尋找。可屋子空蕩蕩,哪裡有半個人影?
他手中的酒罈子摔到地上,應聲碎裂成片片殘骸。
酒灑了一地。
小胖子神魂晃盪,一臉驚悚。反應過來了,頓時沒命似的往門外衝去,一邊聲嘶力竭的嚷嚷:“鬼!有鬼啊!”
呸,鬼什麼鬼?
是鷹人俊男與狼人美女好不?
北寞剎一挑眉。“狼人妹妹——”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挺一挺胸道:“我叫……嘿嘿,我叫大汩兒。”
“大汩兒?好名字!”北寞剎一聲喝彩:“崩雲屑雨,浤浤汩汩,——浤浤:洶湧奔騰,極有氣勢;汩汩,水流動的美妙動聽聲音。”他道:“那我叫你汩兒妹妹了,可好?”
“不叫汩兒妹妹,難道叫汩兒姐姐不成?”我白他一眼,繼續搶白:“瞅你的樣子,定是比我老,而且老了不止這麼一點點。”
北寞剎又再笑了起來。
他道:“我一千零四十二歲了。”
一千零四十二歲?
我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天哪,你竟然這般老了?”掰著手指頭,認真計算:“我今年二百九十九歲。一千零四十二減二百九十九……哎呀,你老了我這麼多,竟然老了七百四十三年!”
“汩兒妹妹——”北寞剎糾正我:“我不是老了你七百四十三年,而是比你年長了七百四十三年。”
我道:“老和年長,都是一樣的意思啦。”
北寞剎又再笑了起來。
——這血翼族的鷹人,還真愛笑!不過別說,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彎彎的一雙桃花眼怎一個銷魂了得。
可謂是一笑傾人城,二笑傾人國,三笑傾倒眾生,四笑傾翻六界。
他側著頭,吊兒郎當看我。
笑道:“汩兒妹妹,這地方無趣得很。不如我們換個好玩有趣的地方,把酒言歡?”
我眼睛一亮。
頓時清氣上升,濁氣下降。立馬與他化干戈為玉帛,一笑泯恩仇,一口答應下來:“好哇好哇。”
夜來嫣離開了,我孤單隻影。
在這個新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人族南安城,未免無聊。北寞剎的出現,如一場及時雨,滋潤我孤獨寂寞的心靈。
我找不出拒絕跟他把酒言歡的理由。
北寞剎嘴裡那個“好玩有趣”的地方,是他的住宅。
那是一個華麗氣派的府邸。
粉牆環護,楊柳周垂,黃琉璃瓦,重簷廡殿頂。門前左右兩邊各屹立一尊石獅,威武非凡地對來人張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