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難道在南荒合界中,你就不能找不出一個同類來麼?”我不明白了:“真是的,居然愛上人族的男人!居然!”
夜來嫣喃喃:“他不但是個優秀的人族男人,還是個痴情的人族男人!”
“他再優秀,還是人族是不是?”我不屑,振振有詞:“再說了,痴情又值幾文錢一斤?餓了不能當飯吃,冷了不能當衣穿,對吧?”
夜來嫣張張嘴。
想解釋。
最後也沒解釋,只得長嘆一聲:“哎——”
此時黎明來了。
天的那邊,微微的泛起魚肚白。蔚藍的暮色,一點點地被光明滲透侵染,周圍景物由模糊變得清晰,漸漸輪廓分明起來。
幽靈的歌聲早已停止。
黑糊糊的影子,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天亮了,到繁華的南安城大街頭溜達的美好一天又開始了。
夜來嫣和我,一個尋找前前世和前世有情郎的痴情蛇妖,一個純粹瞧熱鬧不嫌事兒大之土鱉狼人妖,溜達南安城,各取所需。
南安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說小嘛,三天三夜,從南走到北,又再從東走到西,不施法力的話,想必也沒能全部走個遍。說大嘛,同往在南安城,有些人一輩子也沒碰到一次;有些人,昨天見著了,今天又撞上。
像淮南王爺流長。
像紅衣飄飄鷹人絕世美男。
我沒想到,竟然與他們冤家路窄,狹路相逢。在將近黃昏時分,一個楊柳依依,流水潺潺的曲徑通幽處。
在一座青漆高樓,紅漆大門,挺氣派的府邸前。府邸大門匾額寫著兩個大字:審府。
流長殺氣騰騰。
帶著一眾彪形大漢把府邸門前圍個水洩不通。其中一個彪形大漢,牛哄哄不可一世地叫囂:“審石其,我家主子讓你快出來相見!”
紅衣美男,夾在一眾彪形大漢當中。
高挑輕薄而飄逸出塵的身子板,凌駕於眾人之上。一如既往的把眾人襯成了雞,他仍然做他的鶴,——人頭鷹身的鶴。
他悠閒自得的將手中的白玉骨扇輕搖了幾下。一副事不關己,看熱鬧的局外人姿態。
周圍路人遠遠見到流長,忙不迭奔走逃竄。
如躲瘟疫般唯恐避之不及。
可見,流長的惡名,是多麼昭著,聞名天下。夜來嫣趕緊拉了我,閃到不遠處一棵大榕樹旁。
我好奇。
不時把腦袋瓜子伸出來,鬼鬼祟祟張望。
待會兒定會有好戲上場。——嘿嘿,反正不用付銀子,好戲不看白不看是不是?
沒一會兒,一位衣著光鮮頭髮半花白已有些歲數卻不失儒雅之風的暮年男子,領著一干人自府邸內匆匆走出來。
見到流長,神情恭敬。
跪下行禮。朗聲道:“審石其見過淮南王爺——”
話還沒說完,流長已衝上前。
他力氣也夠大,彷彿提小雞那樣一把提起審石其。單手舉起來,“嗖”一聲抬高過頭頂。
臉不紅,氣不喘。
倒是審石其,大驚失色。
聲音都變了:“淮南王爺,這……這——”
話還沒說完,流長已把他重重摔到地上。滿臉殺氣,目露兇光,冷不防自袖中取出一把鐵椎,二話不說,猛地朝審石其頭上狠狠捶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