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精靈臉上又一僵。
臉上的紅暈又再濃了些。
他板起臉孔,嚴詞教訓:“汩兒,你就不能夠穩重?”
我問:“穩重?”裝了一副虛心的樣子,煞有介事般問:“紫衣哥哥,什麼是穩重?穩坐釣魚船的‘穩’?重溫舊夢的‘重’?兩個字並排在一起,意思是說,穩坐釣魚船重溫舊夢?”
紫衣精靈無語對蒼天。
來個沉默是金。
——他不想回答,或是回答不上來的問題,通常是沉默相對,跟青寶“不得而知”有著同工異曲之處。
有時候我也學青寶八卦:“紫衣哥哥,為什麼我每次見到你總是在夢裡?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你為什麼會困在這兒?你日也修煉,夜也修煉,時時刻刻都在修煉,到底,修煉是一種什麼樣的勾當?再這樣修煉下去,除了悶之外,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十萬個為什麼。
紫衣精靈一個問題也不答我。
我早已習慣了他那嚴肅古板不苟言笑一臉高冷的範兒。
也不以為意。繼續自個兒嘮嘮叨叨:“這兒就像一座紫色的牢。你困在這兒這麼長時間,竟然沒給困成神經失常,也算得上是一個奇蹟。”
紫衣精靈瞥我一眼。
終於開了口,悠悠道:“你希望我神經失常?”
我把舌頭伸了老長,嬉皮笑臉道:“不敢不敢。”趕緊拍他馬屁,頗有點兒諂媚那樣的吹捧他:“紫衣哥哥,你高大威武,氣宇軒昂,法術高強,智勇雙全,膽略過人,不怒自威,又上知天文,下曉地理,懂陰陽,測八卦,知奇門,曉遁甲……往前推一萬年,再往後推一萬年,總共兩萬年沒出的奇特精靈,只有別人腦子稀裡糊塗的份,沒有你神經失常的份是不是?”
紫衣精靈又再瞥我一眼。
面無表情,波瀾不驚。
但看我的目光,卻無意中溢位了滿眼的溫柔和溺愛。——他的清冷淡漠,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被這溫柔和溺愛替代。
如沐春風。
我之所以生出如此的感慨來,是因為我修煉了法術之後,洞穴已困不住我。
我常常溜達到外面,欣賞洞穴外世界的多姿多彩。
夢中的紫色天空,紫色霧霾,周圍空蕩蕩,隨時都會被孤獨寂寞淹沒。置身在裡面,彷彿被困在一座紫色的牢房之中。
不過紫衣精靈卻不以為意,過度的從容淡定讓我拍案呼奇。
可見,也是奇精靈一個。
我居住的月玡山,方圓幾十裡全是深山野嶺。人煙稀少,山峰連綿起伏,重疊環繞,山勢蜿蜒,險峻挺拔。
蒼松翠柏,古木參天,遮天蔽日;藤蘿蔓布,奇花異草漫山遍野;懸崖峭壁,奇石幽洞,千姿百態,如鬼斧神工之作;山泉奔湧,碧流成溪,水流潺潺,碧潭幽幽。
走獸繁衍。
偶爾,我也會遇到跑到山上捕獵的人族。
那些人族,極是心狠手辣。
設陷阱,下套。或圍獵,或巡獵,或伏獵,或隱蔽,或引誘,用各種殘忍手段,捕殺月玡山的走獸。
肉用來果腹,皮毛用來製作衣服或是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