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拿著破碗。
走到我和夜來嫣跟前。
我樂得借花獻佛。當即從荷囊裡抓出一大把碎銀子,極是慷慨大方扔到小女孩的破碗裡,發出清脆的“哐啷”,“哐啷”聲。
“謝謝姐姐!”小女孩眼中露出了驚喜,忙不迭道:“謝謝!謝謝!”
“不客氣。”我笑嘻嘻道:“應該的,應該的!”
周圍的人投來驚訝目光。
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聽到他們道:這是誰家姑娘?人長得挺漂亮,出手不是一般的大方,這些碎銀子,怎麼著也有七八兩吧?這下耍雜技的一家子大小吃上大半年了。
前面的肥頭大耳漢子,忽然發出一陣哀嚎聲:“我的荷囊呢?哎喲,我的荷囊不見了,裡面有二十多兩銀子——”
旁人問:“剛才你不是說沒錢麼?”
有人證實:“對呀,你還說白看真的沒錢來著,我們都聽到了。”
肥頭大耳漢子漲了滿臉通紅。顧不上回答他們,慌慌張張地渾身上下搜了一番又一番,可哪有荷囊的影子?
臉色灰敗。
神情愈發慌亂,上躥下跳,好一番忙活。
“我的荷囊哪兒去了?”他癱坐在地上不停拍大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鬼哭狼嚎得悽悽慘慘:“剛剛我明明是揣在懷裡的,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呢?二十多兩銀子哪,完了完了,那是我賣了田地,好不容易湊的賭本。沒了賭本,明兒叫我怎麼去賭?”
我衣袖一拂。
肥頭大耳漢子腳下的一塊小石子,變成了荷囊。
他旁邊一位大娘無意中一轉眼,看到了。好心腸道:“你腳下踩著的那隻荷囊,是不是你的?”
肥頭大耳漢子一聽,頓時停止了嚎叫。
忙不迭低頭,欣喜若狂地撿起了荷囊。數數里面的銀子,破涕為笑:“還好還好,銀子還在,沒少一毫。”
我拚命地剋制著自己要爆笑的衝動。
拉了夜來嫣,擠出人群。
鞋底抹油,趕緊溜之大吉。待溜得遠遠了,這才停下來。終於忍不住,捂了肚子,笑得前仰後合。
我邊笑邊道:“那傢伙待會兒一摸懷裡,荷囊變成了小石子,他樂極生悲,又再得鬼哭狼嚎一場了。”
夜來嫣埋怨:“妹妹你還真是胡鬧!不是叫你小心行事麼?如果遇到天生彗根,法術高明的人士,給他們識破了妖身,到時候你就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哭都哭不出眼淚來。”
她真的生氣了,繃緊著臉。
杏眼圓瞪。
“姐姐我錯了。”我趕緊收斂了笑容。識時務者為俊傑,低眉順眼,打躬作揖道:“下次再不這樣了。”
夜來嫣臉色稍霽。
過了半晌後道:“妹妹,我是為你好!你不知道那些人族有多可怕,爾虞我詐,弱肉強食,詭計多端,特別是那些權勢者,殘暴專制,喪心病狂,沒有那麼多爛規矩可講,能殺就絕不鬥嘴皮,不留半點後患。”
我唯唯諾諾。
心中卻大大不以為然。
這純粹是長人族志氣,滅狼人族威風。人族再可怕,也不外是紙老虎,唬唬人沒問題,真正論起本事來,想必是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