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仰著頭,因為餘暉的映照,她的臉上光影斑駁,側顏漂亮得幾乎可以直接拿來當文藝小清新的企鵝頭像。
“啊,是啊。”蘇寂點了點頭。
“你也喜歡看落日嗎?”陳雅婷道。
“嗯。”蘇寂點點頭,“小時候傍晚經常和爸媽去海景大道邊上散步,大家都說那裡的落日是全慕海市最漂亮的。”
陳雅婷聽得很認真,微微頷首:“前一陣子我在辦公室裡整理材料,忙活了大半天后,一抬頭就看見了窗外的夕陽。”
“然後那個時候真的覺得自己被治癒了……”
“雖然好想把永遠改不好的策劃案從樓上扔下去,想把辭呈甩到老闆臉上……”
說著說著,陳雅婷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上的酒窩畢現,“不好意思,我現在腦子有點亂,也不知道到底在說些什麼了。”
“沒事。”蘇寂淡淡笑笑,沒多說什麼。
同班三年,雖然和陳雅婷幾乎沒有過什麼交流,但蘇寂覺得,陳雅婷應該是一個非常典型的浪漫主義。
她是班裡的語文課代表,初次自我介紹的時候,她說自己看過很多東亞和西方的文學作品。
大家對此從來沒有表示過懷疑,因為陳雅婷身上的書生氣和文藝範有如渾然天成,有時候就連笑起來的時候也帶著像是結著一絲丁香一般的愁緒。
蘇寂印象最深的一次是高一時班裡的第一節語文課上,老師就當眾表揚和朗讀了陳雅婷的作文。
當大部分的同學還在絞盡腦汁地思考怎麼用小明和小紅編出一段看起來沒那麼離譜的論證素材的時候。
陳雅婷就已經開始引用像《人間失格》和《巴黎聖母院》這樣的作品,學著張愛玲的手法寫著白月光與硃砂痣一樣漂亮又華麗的字句了。
死宅且庸俗的寂哥自然是理解不了文藝少女的世界,但不可否認的是,陳雅婷確實是一個相當與眾不同的女生。
至少在所有人都在今天這場意外而不停爭吵和恐慌的時候,她是除了蘇寂之外,唯一一個安安靜靜地走到窗邊看落日的人。
“伱說我們還回得去嗎?”
陳雅婷有些惆悵地說道,“若是放在以前高三的時候,平常這個點我們應該都在食堂搶飯了吧?”
“是啊,那會學校還特意開了高三年級的打飯專窗,但還是沒什麼用……”
話剛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了,因為蘇寂突然想到了什麼。
是啊,陳雅婷說得沒錯,這個時間點,他們應該已經放學了才對。
可我分明記得……蘇寂心中念頭一動,立馬轉過身來,看向了掛在黑板正上方之上的鐘。
從入學考試結束之後,它的指標就已經停止了走動。
蘇寂這才想起來,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這個副本的遊戲程序似乎就進入了僵局之中,停滯不前了。
“……我好像明白了。”
蘇寂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