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門外，潘安看著天空中那個模糊的，像是隨時都會遁入虛空的人影，心中連最後一點僥倖都失去了。
“青龍門潘安，參見神域前輩。”他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恭聲道。
他的身後，那些青龍門的長老，也在身體一震之後，同時下跪。
這個世界，能被潘安都稱之為神域前輩的，不問可想。
楊玄緩緩從空中落下，在離地一米的空中停了下來，居高臨下，淡淡的向這潘安。
潘安只看見了一雙腳，卻連頭都不敢抬，只是跪伏在地上，恭敬道：“前輩降臨，不知有何指示。”
“潘安！”楊玄淡淡道。
潘安一愣，因為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
他緩緩抬頭，入眼的是一個身穿白衣，負手而立的男子。
“白……白起！”潘安猛然站起，失聲驚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魔神白起。”青龍門的長老門也是滿臉驚容，放聲狂喝。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你自裁於此，我放過青龍門。二，你可以反抗，青龍門將化為塵埃。兩種選擇，你自己選。”
“白起，你是不是被賀前輩殺了嗎？”潘安臉上全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楊玄看著他，再次問道：“選好了嗎？”
潘安臉上的震驚還未消散，眼中現出猶豫，並沒有回答楊玄的問題。
“看來你已經做好選擇了。”楊玄笑了笑，淡淡道。
“白起，你這個魔頭，我青龍門又何曾得罪過你。”一名青龍門的長老飛身而起，手綻光華，狠狠的向楊玄刺了過來。
咔嚓！
他還未到楊玄面前，身體便裂成了數塊，鮮血漫天灑下，死不瞑目。
眾人遍體生寒，潘安更是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那位出手的長老是虛神巔峰，但楊玄卻連動都沒動，看都沒看，便將活生生的一個人化為了無數碎塊，這一點，就連潘安自己都做不到。
“既然你已經做了選擇，那麼，你青龍門，就從世間除名吧。”楊玄冰冷的聲音猶如天威，做出了末日審判。
“不。”潘安狂喝，瞬間身化青龍，直衝雲霄。
但已經晚了，楊玄只是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潘安所化的青龍便支離破碎，化作了漫天的血霧，從空中落了下來，給青龍門降下了一場血雨。
“袁子真，你誤我青龍啊……”潘安最後的聲音還在血霧中迴盪，充滿了不甘，充滿了悔恨。
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呆呆的看著那飄散的血霧，做不出任何反應，發不出任何聲音。
當那條青龍被碎成一團血霧之後，他們心中最為崇高的心念，最為深沉的執念，猶如青龍門那倒塌的門庭一樣，支離破碎。
“掌門啊……”有人失聲痛哭。
“白起，你這個魔頭，我和你拼了。”有人怒吼，奮起反抗。
更有人直接轉身，準備離開逃離這裡，不再回來。
但一切的動作都是徒勞的，當潘安做出選擇的時候，青龍門的結局，已經被寫進了書裡，無法更改。
盈天的鮮血像是下了一場雨，其中充斥著的，是殘肢，是斷臂，是嘶吼，是怒罵，是哀求，但唯一沒有的，就是希望。
他們已無生的希望。
這一日，依然是四月初七，忌破土、修墳、安葬。
這一日，青龍門滅，無一活口。
楊玄依然殺人，卻沒修一座墳。
不，他修了，整個青龍山，就是潘安的、青龍門所有人的墳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