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股虛無縹緲的氣勢出現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整個天狼星，都似乎停止了運轉。
更甚至於，就連圍饒天狼星旋轉的日月星辰，都在這一刻完全停頓、臣服。
咔嚓！
立於威廉身後的一個狼神像，似乎是不堪重負，身體上發出了咔嚓咔嚓的聲音，在一秒之後，轟然崩塌。
黑紅色的力量如煙如霧般飄散而出，晃了一晃，就在某種龐大的氣息之下，悄然飄散，連半刻的停留都不敢有。
“此刻，能殺他否？”
楊玄靜靜的站在哪裡，揹負雙手，目光落在威廉山上，聲如雷霆。
威廉似是從夢中被驚醒，費勁的扭頭看向狼之魂，說不出是什麼眼神，也說不出是什麼表情。
狼之魂渾身一顫，心墜深淵。
“能殺否？”
楊玄再次發問，聲音在空氣中層層傳遞，落在威廉耳中，化作雷霆。
咔嚓！
又有一座狼神像化作了碎塊，濺射而出的石塊，甚至砸在了威廉和狼之魂的身上。
但，兩人連一絲細微的動作，都不敢有。
“能殺否？”
楊玄第三次發問。
咔嚓！
第三座狼神像轟然崩塌，黑紅相間的力量在空氣中打了一個轉，便消失不見。
威廉終於從夢中驚醒，嘴唇發抖，艱難的從口中吐出了兩個字：“能殺！”
這兩字一出，他似乎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整個人都佝僂了下來，從整個天狼族的主宰，變成了一個垂暮的老人。
轉身，揮手，剩餘的七座狼神像皆都回到了它們本應該在的地方。
然後，威廉就這樣顫顫巍巍的走了出去，自始至終，都沒再看狼之魂一眼。
“不，祭祀，不……”狼之魂發出了絕望的慘叫，大踏步的追了上去，卻在接近威廉之後，被一股龐大的力量給逼退了回來。
威廉的背影消失了，龐大的宮門無聲的關閉，將威廉關在了後面，也將他所有的生機都關在了後面。
“不，祭祀大人，你不能這樣……”
狼之魂還在咆哮，絕望而無助。
“狼之魂。”楊玄淡淡的叫了他一聲。
狼之魂渾身一顫，艱難轉身之後，就看見了楊玄那如看螻蟻一般的目光。
“我……”他開口，只說了一個我字，就什麼都說不來了。
他知道，自己完了，沒有任何希望，沒有任何機會。
在一位聖者面前，他甚至連求饒，都失去了勇氣。
“黑雲，你誤我啊，你誤我啊……”他發出淒厲而絕望的聲音，猶如陷入絕境的野獸。
下一刻，汩汩的鮮血從他的七竅中流出，將這座他待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大帝宮的地面，染成了別樣的顏色，然後氣息全無。
他死了。
曾經不可一世的天狼大帝，曾經鎮壓一方星空的地王，就這樣帶著絕望，帶著悔恨，草草的親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至死，他都沒有倒下！
天地人心四珠悄悄的迴歸自己的位置，楊玄身上那股虛無縹緲的氣勢，也在無聲無息中散去，不見了蹤跡。
推開門，威廉並沒有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