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個持著手杖的女子,卻正在逶迤前行。
她手中的手杖,早就已經被凍成了冰棒,她整個人,都被厚厚的熊皮包裹了起來,手上也穿著皮質手套,眼睛上則是戴著防風鏡。
這樣全服武裝的她,依然感覺到寒冷無比,早在七天前,她幾乎就已經要凍死了,倒在了雪地之中,若不是那堪稱逆天的恨意,支撐著她,恐怕她已經死去。
“張恆,張恆,張恆……”
她一邊走,口中一邊唸叨著一個名字。
聲音中充斥著強烈的怨毒之色,只是剛從她的口中傳出,就立刻被呼嘯而來的狂風捲走。
或許只有風,才聽到了她細碎的低語。
丹田之中的靈力,早就枯竭了很久,剛剛恢復一絲,馬上就被貪婪的吸收,化作了些許暖意,溫暖著她的身體。
她張開嘴,微微喘息。
白霧從口中噴出,她眺望著一望無際的冰雪世界,眼裡滿是絕望。
“我走了這麼久,可是還沒有到達盡頭,我只知道,祖師在極北之地修行……”
後面的話,對於她來說顯得有些殘酷,她沒有說出口。
但是她心裡頭卻知道,極北之地的概念實在是太大了啊,這茫茫冰川,想要尋一個人,豈不是大海撈針嗎?
“我不能放棄!”她咬咬牙,再次邁開了步伐。
鞋底踏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畫面,山門破碎,橫屍遍野,道統滅亡……
她已經記不清,這是自己多少次回憶這個畫面。
每當她感到絕望的時候,她便開始回憶,也唯獨這樣,她才能汲取到仇恨的力量。
“張恆,你滅了合歡宗,殺了所有的長老……”
“你是衛道士,你被眾人稱頌……”
“現在的你,很得意吧?”
她慘然笑了笑,括約肌想要張開,卻發現臉頰早就被凍住,竟然扯得有些疼痛。
“恐怕你早已忘記,一個叫做唐瑤的女人了吧?”
“是啊,合歡宗你都滅了,我這個修為很低的女人,又算是什麼呢?”
“你絕對不會想到,我用了這麼長的時間,來到了極北之地,在這一望無際的冰原上,尋找著復仇的機會……”
她身體停了停,風吹得更加激烈了。
雙臂環抱在一起,厚厚的皮毛不知道堆積了多少層,裹著她就像是一個圓球,但是依然沒有多少暖意。